第021章 过年了(1/2)

刘玉芳人比较现实,只要老公能赢钱,而且赢回的钱能够充公纳入阁楼里的家用金库,暂时没反对我出去穿。

一连几天坐在穿的场子上,每天我心跳加快,体表温度升高,夜里兴奋得睡不着觉,出现了典型的嗜赌并发症。

此时当地呈现出全民皆赌的气氛,不仅我快疯了,村民门也快疯了,有老太太偷偷把存折拿到古镇上取回数年积蓄半天就输光的,有输了钱借不到钱翻本连夜把未长大的肥猪拖出去卖的。

一位本村资深赌客,名叫娃儿,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五十来岁,已经秃顶,男女老少仍叫他娃儿,每年过年必赌无疑,这一年前半月手气很顺,赢了一万多,买来一套不合身份的西装革履套在身上,走起路来整条街也显得不够宽,后半月输光老本,很快从农民街消失。

还有一位资深赌客,三十来岁,常年挑着担子坐火车,挣了不少汗水钱,却大部分流失在赌桌上,每当到深夜输光老本时,趁着场子还没散去,急着翻本,挨家挨户敲门借钱,从街的这一头敲到街的那一头,然而街坊邻居都知道他嗜赌,没一个人肯借,年年如此,成了当地的笑谈。

挨近年关,几天下来,我输输赢赢,输的少,赢的多,赢了一万多,刘玉芳劝道:你看那些大赢家,没有一个稳得住,到头来通通输得精光,你也该见好就收。

我笑道:怕什么,反正只投入了五百元,输掉也只输五百,外面的朋友,假如手气一直顺下去,赢个十来万,可以不教书了,回来做生意。

她眉头一皱骂道:猪脑袋,婆娘的话也听不进了,莫非外面的人是你的亲爹亲妈?

我只得屈从:好好,我听自己婆娘的,不去穿了。

腊月二十六这天,把多余的钱交给刘玉芳,口袋里揣着一千多,带着有钱人的心情,出去喝喝清茶,打打麻将,斗斗地主,输赢几百都觉得无所谓了。

吃过晚饭,农民街的场子很快铺开,白天有不少外地大鳄坐庄,到夜里只剩下本村的赌客,也是男女老少皆有,因为本金少,无人敢坐庄,我口袋里还有一千多,经不住茶馆老板的劝导,忽然间脑子一热,大模大样的坐上了庄家之位。

掏出一千五做本金,赌局开场。

当夜围在场子边下注的人,多数是赌场上的鱼虾,每一注不过一二十元,对庄家来风险不大,于是我胸有成竹,滚动骰子,等着其他三家看过点子,再慢慢翻开自己的牌。

尽管每个人下的注不多,二三十个人下注,庄家通赔,也得赔上个三四百元。

几圈下来,输了赢,赢了输,通吃过后又通赔,成了拉锯战。

十来分钟过去,我坐庄的手气欠佳,输输赢赢,眼看着钱慢慢少了下去,最后只剩两三张大钞了。

再过一圈,又是个通赔,钱赔不够,只能依照点子大,按赌桌上规矩从逆时针方向依次赔下去,没拿到钱的赌客也无话可。

老赌客总结出一条经验,赌桌上的最大风险就是输光老本不肯走人,无休止的借钱,无休止的输下去,而一千五很快输光,我心有不甘,不愿走人,开口向老板借钱。

世上最深谙人情世故的业主不过茶老板了,这位老板大当然也是个聪明人,明白我作为教师,碍于面子,借钱不会赖账,于是爽快的甩给我一千。

可是,当夜的鱼虾们预感到我手气很背,疯狂反扑,开始滚动下注,利滚利,几圈下来,一千元又输得精光。

眨眼间就输掉两千多,心里的弦开始慢慢绷紧。家里阁楼上还藏着一万多纯利,下意识的朝斜对面望去,自家铺子却已经关门,由于照顾着两个孩子,阳阳又太,刘玉芳原本喜欢看热闹,却很早就关门,此时正坐在家里看电视。

老板很快看出了我心思,又爽快的甩出一千。

接下来手气一直很背,骰子一滚,自己的钱就一叠叠的飞出去,几分钟过去,一千又输光,此时我已经深陷进去不能自拔,不得不再向老板借一千。

当一千元再次输光,我的脚趾都抓紧了,对老板道:还有多少钱,全借给我吧。

茶老板当然能够衡量每个赌客的偿还能力,明明还有钱可借,却面有难色:林老师,我只有这么多,你想一想别的办法吧。

此时几个赢了钱的邻居出于一片“好心“,希望趁着我手气很背继续赢下去,主动借钱,你五百他一千的凑够了两千。

当夜仿佛是一场噩梦,再次开局,大约十几分钟后,两千元就打了水漂。

农民街有很多闲人,一有个什么重大消息,很快会传遍每个角落,此时某个热心邻居敲响我家铺子门,刘玉芳听到消息,抱着阳阳急匆匆赶过来,也不知为何,平日我输点钱就大吵大闹,听到输了好几千,欠了不少外债,一脸的焦急之色,反而镇静下来,不声不响的回家拿钱去。

狂输,成了我们这个家的灾难。

刘玉芳平日里一元钱一元钱的计较着,当灾难临头,却毫无怨言,默默无语,与我共同应对。

接下来,我的手气毫无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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