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利益】(2/3)

都带了酒席,主要的事谈罢,就宣布开宴。

公子卬是地主,先上魏国的酒席,并先敬商鞅酒。三敬三酬,乐队也奏乐了三次。

商鞅见喝得差不多了,就命撤了魏国筵席,另用本国酒馔。秦军这边两个侍酒的,都是秦国有名的勇士,一个叫乌获,能力举千钧;另一个叫任鄙,能手格虎豹。两人伺候着主宾,样子很怪异。因是军前宴席,所以用了这么两个粗人敬酒,公子卬也不以为疑。

商鞅一边举爵劝酒,一边以目视左右。左右会意,马上去山顶上放了一个信号,山下顿时杀声响应,声震峡谷。

公子卬饶是愚蠢,也被这杀伐声警醒,质问道:“杀声何来?相国莫非要欺我否?”

商鞅笑道:“暂欺一次,尚容告罪。”

公子卬心慌,便欲逃走,却被乌获紧紧抱住,动弹不得。任鄙指挥左右,将公子卬绑住。秦军副将公子少官率领军士,将公子卬的车仗、随从全部俘获。

商鞅吩咐把公子卬押上囚车,先送回秦国报捷,却把俘获的随行人员留下,解开了绳子,赐酒压惊。

商鞅不是大慈大悲的菩萨,放了他们是因为还有用。他命令魏国随从仍用原来车仗,教他们道:“只说主帅赴会回来,赚开城门,另有重赏,如若不从,即时斩首。”

那些魏国随从被置于死地,忽然见有生路,如何不依?商鞅就叫乌获假扮公子卬坐在车中,任鄙冒充护送使臣,另坐一车随后。

到了吴城,城上裨将错认得队伍是自家人,毫无防备,马上开门。那两员秦军猛士跳下车来,一顿乱砸,将城门砸坏,关闭不得。

魏军有上前格斗的,都被打倒。城外不远处,商鞅亲率大军急速赶来,杀声震天!

城中军民慌成一片,四处乱窜,商鞅大军从从容容占了吴城。

河西郡守听说主帅公子卬被俘,料定河西难守,便弃城而遁。商鞅率军渡过黄河,长驱而入,直逼魏国旧都安邑。

魏惠王大惧,只得派大夫龙贾做使者,到秦军大营议和。

商鞅等的就是这一天!经过讨价还价,秦国拿到了绝大部分的河西之地。穆公的伟业暂时还没达到,但献公的伟业在商鞅手中,得以重振。

魏国谈判代表向秦军献上地图,商鞅按图接收了河西各地,班师回国。

大秦旗帜,几十年后又飘扬在河西上空了!

河西之地后来的苏秦,对秦孝公与商鞅几乎未动干戈就取了河西,表示了高度的敬佩。他赞美说,这是“谋约不下席,言于尊俎之间,谋成于堂上”。

一失,魏国西边顿失屏障。魏惠王大忿,想起当年那个可怜巴巴的卫鞅就咬牙切齿,说:“寡人恨不用公叔痤之言也。”

魏惠王觉得安邑离秦地太近,不安全,于是正式迁都大梁,连同全部百姓都移走。自此,魏国也称为梁国,魏惠王也叫做梁惠王了。

可怜那被俘的公子卬,最后的结局是“陷于秦,不知所终”。

公子卬是魏惠王的同父异母弟弟,文武兼备的一代名将,史籍上说他“性豪率,善属文,七岁能诵诗书,有古君子之风”。

正是这“古君子之风”害了他,据说他后来被迫降了秦。

此后七年,有自称公子卬者,向魏国投了一封密信。魏惠王见信而泣,命大夫龙贾带兵出河西,去把这位不知真假的弟弟接回来。结果遭遇秦军,龙贾败死。

不管商鞅是怎么胜的,总之是大胜魏国。魏国自此一役,终结了它居于列国之首的地位,开始走下坡路。

商鞅的个人功业,也因此役达于极致。

十数年来,在他的治理下,秦国威名赫赫。史载“天子致伯”、“诸侯毕贺”,也就是周天子打发使者送祭肉来给秦孝公,封秦孝公为“方伯”(一方诸侯的首领),中原的诸侯国也纷纷向秦国道贺。

秦孝公为嘉奖商鞅之功,封商鞅为列侯,把以前所取魏地商、於等十五邑,作为商鞅的食邑(向商鞅纳税),号为商君——后世称卫鞅为商鞅,就是因此而来。

这个封赏,使得商鞅落入了一个历史悖谬。商鞅本是以强公权、削分封起家的,到头来,他本人倒成了一方领主。也就是他恰恰成了自己要反对的那一类人。

这个悖谬,在不久的将来就将使他陷入绝境。

不过此时的商鞅,浑然不觉,谢恩后回到府第,对家臣说:“我不过是卫国宗室的一个支庶,挟满腹谋略归秦,为秦改革治国之道,立致富强。今又夺得魏地七百里。封邑十五城,大丈夫得志,可谓极矣。”?

然而,自古高处不胜寒。况且商鞅这样一个客卿,在秦国毫无根基,完全是因秦孝公的器重与信任,才获得如此之成功。那么他的荣辱,也就与秦孝公的状况密切相关。

这不单是“封建社会”才有的人际关系,这种依附式、授权式的人际关系学,是千秋万代都会有的。

商鞅,现在已经是危乎高哉了!

他的成功,潜在着对他本人的极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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