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巧谏（1/2）

晋公姬据，晋成公之子，年二十四，三年前继位，未婚，不明，喜好不明，专长不明，生母不明。只知即位前，曾一直生活在洛阳。r

这是我早在郑时便知道的信息，说是信息，也不过是一些无关轻重的琐屑罢了。对晋而言，这位年轻的君一直是谜一般的人物。他的父亲成公即位前曾长期落在外，据说姬据是成公落期间的私生子。r

十年前成公回继位，姬据并没有跟着回来，根据传闻，好像是留在洛邑学习。成公在位七年，病重之际，才命人将他接回，立为太子。r

成公死后，姬据在六卿辅佐下继位。和宽厚谦和、老成持重的成公不同，姬据给人的感觉就像高山上的寒冰，冰冷又神秘。继位三年里他很少干预政事，也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若非这次伯父上书请死，人们几乎忘了他们还有这样一位少年君上。r

关于伯父的事，姬据的度出人意料。他几乎没有做出任何挽留，便批准了伯父的请求。伯父是晋中军将，荀氏一族更是自献公时代便辅佐晋的大族。且不说伯父身份非同一般，单凭他扶立姬据继位的功劳，姬据的做法便惹人非议。有人因为认为他是一名根本不知轻重的昏君，也有人认为他忌惮六卿的势力，故意想要逼死伯父。r

车马已到，姬据并未下车，众人看得疑，都不敢随便随便开口。我并未和姬据见过面，一时间也摸不透他的心，只是跟着众人行礼。r

车沉默片刻，一个异常冰冷的声音才缓缓说道：“荀老将军，人来了。”r

我隐约觉得这个声音有些悉，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话音落下，一直静坐的伯父慢慢睁开了眼。他将视线转向马车，仍没有开口，只是抬起手对着马车一揖。他的脸上本就满怀悲怆，这一刻更充满决绝。r

“荀老将军一心殉，姬据深感老将军苦心，不敢违逆。今日前来只为送行。”姬据的声音依旧冰冷淡漠，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众人见他出现，只当他会劝解挽留，不料他一上来便这样说。r

姬据说完，气刻立刻沉了下去，伯父的目光也深沉似海。他眼中并无幽怨，这一切本就是他自己的决定。他只是慢慢将视线收回，凝视着身前宝剑。我知伯父已准备动手，这比我想象的快，心中暗道不好，却也只能提前上去阻止。r

“荀老将军可知人为何不下车？”r

这时，马车再次传来冰冷的声音。我眉头一皱，迈出去的脚步硬生生顿住。众人早就心有疑，更是一脸莫名。伯父微微一愣，虽未说话，显然也很好奇。r

“三年前，人自洛邑返回绛都，是荀老将军一护持。狄人侵袭，也是老将军奋力杀敌，吓得那些狄人不敢靠近半分。在姬据心中，对老将军一直既感激又钦佩。”姬据突然提起往事，众人仍自不解，我目光一亮，嘴角不浮起一抹浅笑。r

姬据顿了一下，语锋阧转，肃声道：“人不下马车，只因想将老将军的英姿永留心中，不忍亲见老将军染血，这是人对老将军最后的敬意。”r

他这番言论慷慨激昂，众人恍然，一时感慨万分。伯父身子一震，不过他的目光仍似一潭死水，还是没有开口。r

我知时机已到，忙用衣袖掩住脸颊，小声啼哭起来。伯父将剑拿起，听到哭声，目光虽未移动，但动作还是下意识地停了停。其他人则都惊讶地看着我，只因谁也想不到我会在这种时候哭出声来。r

父亲铁青着脸，一把拉住我，低声训斥道：“嫣儿，不得无礼。”r

“君事伯父犹胜文公，嫣儿深受感触，所以才忍不住……我，我这就退下。”我一脸悲恸，嘴上这么说，身子根本没动，只是用眼角小心打量着马车。这样的话落在一般人耳中已是大为不敬，何况姬据在场。众人面如死，不敢吱声。我面上虽无表，心里也暗自紧张。r

“这位姑娘是？”似乎被我的话挑起兴趣，马车的声音再度响起，但并不是愤怒。r

我暗自松了口气，父亲却一脸惶恐，急忙俯身道：“这是小女，小女无知，冒犯了君上，还请……”r

他话未没有说完，姬据便截口道：“姑娘说人事荀老将军犹胜文公，不知这句话是什么意？”r

父亲躬身道：“小女只是瞎说的，君上不要在意。”r

马车突然没有了声音，一股肃杀之气在这瞬间弥漫开来。父亲脸已变，身子微微颤抖着，最终低头退到了旁边。r

我知父亲向来不是胆小之人，他少年时便在z场上成名，以勇悍著称，否则也没有今天的地位。可他面对姬据竟这般畏惧，可见姬据给众人的印象并非易。r

心中暗叹，事已至此也明白没有退。既然决定要这么做，便不能半途而废。我稍微整理了一下绪，回答道：“君上宁可让文公九泉下被人嘲笑，也不愿违逆伯父的心意，岂非事伯父剩过文公？”r

姬据追问道：“人只是答应荀老将军的要求，与文公有什么关系？”r

我朝父亲看了一眼，怯弱道：“我……我不敢说。”r

姬据道：“人在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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