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小丫头片子
差不多到了午夜，客人陆续都散了，元龙烧烤还剩下三桌人，一桌大生，三男一女，一桌外来务工人员，慢条斯理抿着二锅头，再加上叶镧山和禾歆，一个大叔一个小姑娘，不伦不类的二人组。
叶镧山喝完了杯中啤酒，叫老板下一碗面条压压酒，问禾歆要不要，她摇摇头，一本正经说临睡前不能吃太饱，会发胖的。
这时一个瘦削的男生背着吉他，匆匆忙忙赶过来，隔壁一桌的生显然认识他，起哄叫着：“小曹，曹歌手，赶场子啊！今天来迟了，人都走差不多了！快过来，喝杯啤酒，吃点东西垫垫底！”
那男生沉着地笑着，把吉他小心翼翼搁在桌边，加入他们说笑了几句，挑了一串老豆腐吃，没有动啤酒。
“小曹，唱首歌呢，鼓鼓兴！”
“就是，曹歌手，别老往酒吧跑，那种地方不适合你，小心被人吃掉，骨头都不剩！”
这话说得那个暧昧，一阵哄笑，唯一的女生脸红红的，不知是喝了酒，还是听懂了那句话。
那男生推脱了一阵，推不过去，背起吉他，随意唱了几句。他的声音干净得像初秋山中的泉水，潺潺流过心田，扣动心弦。
山上的野花为谁开又为谁败，静静的等待是否能有人采摘。
我就象那花一样在等他到来，拍拍我的肩我就会听你的安排。
摇摇摆摆的花呀，她也需要你的抚慰，别让她在等待中老去枯萎……
老板把面条端上桌，叶镧山在歌声中三口两口吃下肚，打了个饱嗝。
禾歆觉得耳熟，探头张望了一眼，急忙缩回来，似乎不愿被他发觉，吐吐舌头低声说：“我认识那唱歌的，他叫曹辉……”
说巧不巧，她这一探头，恰好被曹辉看见，他眼前一亮，放下吉他，上前跟她打了个招呼：“嗨，禾歆，真巧，难得碰上你的！”他笑得阳光灿烂，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神采飞扬。
禾歆勉强弯弯嘴角，说：“曹同，你好。”
“是你同？”叶镧山把剩下的一点啤酒加到她杯里，朝来人点头示意。
“嗯，同。”禾歆把“同”二字咬得特别清楚。
曹辉见她脸颊红热，面前摆着满满一杯啤酒，皱了皱眉，向叶镧山伸出手，自我介绍说：“你好，我是泗水大计算机系的曹辉，禾歆的朋友，幸会！请问你是……”
禾歆抢先说：“他是我的监护人！”
“幸会。”叶镧山握了握他的手，又看看禾歆，觉得很好笑，电视剧里狗血的场景，居然会在现实生活中出现，艺术果然是源于生活的啊！不过现在的年轻人，把沧桑大叔当成假想的情敌，实在太没眼色了……
曹辉厚着脸皮坐下来，有一句没一句地跟禾歆说话，就是不肯走开，禾歆的好心情被他搅黄了，气鼓鼓灌了自己半杯啤酒，喝得急了，脸上泛起红晕，有些不胜酒力。
曹辉温言说道：“少喝点，啤酒也会醉的。”
“不关你的事，醉了叔叔会送我回去的，是吧？”禾歆故意说。
叶镧山觉得很无聊，禾歆就差抱住他的胳膊装醉酒了，让不知情的人看到，以为他们在争吃醋，这个脸就丢大了。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他站起身，笑笑说：“不醉也要送你回去的，总不见得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走吧，别喝了。”
禾歆摇摇晃晃站起身，一不小心把塑料凳子踢翻了。“小心！”曹辉伸手去扶，她却躲在叶镧山身后，眼神迷离。
笑容凝固在脸上，曹辉眼睁睁看着他们朝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走去，禾歆小鸟依人般偎在那男子身旁，脚步有些踉跄，他想追上去，又找不到理由，苦恼地拿起禾歆的酒杯，一气喝掉剩下的啤酒。
叶镧山把禾歆扶进车，发动引擎，帕萨特缓缓起步，像幽灵一样滑行在夜色中。
“你生气了？”禾歆觉得不好意思，她的脸发烫，心跳得很厉害。
“好玩吗？”
“对不起，他老缠着我不放，我只好拿你当挡箭牌……”禾歆的声音低了下去。
“你在校很受欢迎嘛，是不是还有一个姓彭的，也在追求你？”
禾歆偷偷瞧他的脸色，见他没有生气，这才松了口气，说：“计算机系的女生少嘛，最关键的是，本小姐的素质不是一般的高！”
叶镧山摇摇头，心想：“小丫头片子，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也算素质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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