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两难（1/3）
平王府。水云间。
明华坐在走廊上，望着高远的天空和满园的梨树发呆。从早上起来，他便一直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仿佛一尊石像。
在这云水间里，坐看云舒云卷，花开花谢，这样的生活不是不好，却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君临天下，叱咤风云，然而现在他却被关在这里，吃吃睡睡，了此残生。
他虽然活着，但是活得像个废物一样，什么都做不了，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阿宝端着饭菜走来：“华哥哥，吃饭了。”
明华转过头，看着阿宝，沉默片刻，站起来，随她走进屋里，坐在桌前吃饭。
他不能死。他还有她。如果他死了，她也会死。就算痛苦，为了她，他一定要好好活着，陪她。
吃完饭，明华又到走廊上坐下，望着天空和梨树发呆。并不是他喜欢这样，他只是不知道除了这样，他还能做些什么。
看书？下棋？钓鱼？赏花？……他可以做很多事，但是如今这些事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他将在这里被关到死。无论他做什么或是不做什么，他的生活永远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的人生已经失去了希望，只剩无尽的空虚。像头拉磨的驴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原地打转。
阿宝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只好闭上嘴，什么都没有说，在明华身旁坐下，默默地陪着他。
偌大的平王府，如今除了他们，只有负责看守他们的士兵，空旷，冷清，犹如一座废墟。
几只鸟大概累了，从空中飞下来，落在枝头，一边休息，一边叽叽喳喳地叫着。
它们清脆的叫声，成了这里唯一的声音，为这空旷冷清的庭院，添上些许生气。
明华站起来，走进院子里，折下一段树枝扔向它们。鸟儿们惊慌地逃走了，庭院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明华回到椅子上坐下，继续望着天空和梨树发呆。这里不需要有人来，这里不需要有声音，只有荒凉和死寂才配得上它。
一个人影从外面走进来，轻轻的脚步声被空旷冷清的庭院放大，变得格外响亮。
阿宝一惊，转头去看，发现来的人是陶荣，慌忙站起来，挡住明华：“陶老板，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放心，陛下说了不会杀他，我不会杀他，我只是来拿回他欠香草的东西。”
“香草？你是说陶小姐的丫头香草吗？华哥哥欠她什么东西？”
“一条命。”
阿宝刚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惊慌地问：“你不是说你不会杀华哥哥吗？”
“我不会杀他，我只要他身体的一部分，一只胳膊，一条腿，或者一只眼睛。”
阿宝跪倒在陶荣面前：“陶老板，求求你不要伤害华哥哥！我给你！我的胳膊，我的腿，我的眼睛，我全部给你！”
明华走到阿宝身旁，把她扶起来：“不行。我什么都不会做，今后全靠你照顾我，如果你失去胳膊，失去腿，失去眼睛，你怎么照顾我？”
“我没有关系，我可以照顾你。”
“我有你，以后你就是我的胳膊，我的腿，我的眼睛，就算我没有，又有什么关系？我出去一下，你在这里等我。”
阿宝拉住明华的胳膊，泪水流了满脸：“不要，华哥哥，求求你，把我的给他吧！”
“不行。乖，听话。”
明华亲亲阿宝的脸，和陶荣走到外面，关上门。
“你要给我什么？”
“我给你一只眼睛。”
陶荣收下明华的一只眼睛，帮他把伤口包扎好。
“你后悔吗？”
“我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陶荣走了。
明华打开门，阿宝站在门后，扑上来抱住他，痛哭失声。
明华抱住阿宝：“不要哭。只是一只眼睛而已，我还有一只眼睛，没关系。”
“对不起，我太没用了，我帮不了你，我什么都做不了……”
“傻瓜。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便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
夜。
阿宝依偎在明华的怀里睡着了。原本关得好好的窗户突然开了，鬼王从窗外飘进来，落在地上。
明华因为伤口疼痛，睡不着，听到动静，给阿宝盖好被子，拨出放在枕边的剑，掀开帐子，刺向鬼王。
鬼王闪身躲开。
“王爷，我不是来伤害你的，我是来帮你的。”
明华把剑放下。
“你是谁？”
“我是鬼王。”
“你要怎么帮我？”
“我可以帮你和阿宝离开这里，帮你们解毒，帮你治好你的眼睛。”
“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
“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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