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节(2/4)

的信中知道了这件事,马上气都塞住了,饭也没吃完,就赶到乔治家里。出来开门的就是乔治。克利斯朵夫象一阵狂风般卷进去,抓着他的胳膊,愤愤的摇着,破口大骂。

“畜生你为了我去跟人打架谁允许你的你这个子,你这个糊涂虫,居然来管我的事难道我自己管不了吗,嗯你以为占了便宜你给这个坏蛋面子,跟他决斗。那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呢。这一下他变了一个英雄了,知道没有,傻瓜而且要是不巧我断定你是依着你的老,冒冒失失的去干的要是你送了命可怜虫我简直一辈子都不能原谅你”

乔治早已笑得象疯子一般,听了最后一句威吓的话,更是捧腹大笑,把眼泪都笑出来了:“老朋友,你真是怪了太滑稽了因为我替你出了气,你这样的骂我下回我攻击你,也许你会跟我拥抱了。”

克利斯朵夫住了嘴,把乔治搂在怀里,亲着他的脸,然后又:“我的孩子对不起。我老糊涂了可是这个消息把我吓坏了。跟人打架,亏你想得出我们犯得上跟这种人打架吗答应我,以后不能再这样胡闹。”

“我什么也不答应你,”乔治。“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可不许,听见没有倘使你再闹这种事,我就不要再看到你了,我要登报否认你,我要把你”

“取消继承权是不是好,随你罢。”

“得啦,乔治,我是央求你呀你这么来一下有什么用呢”

“亲爱的老朋友,你人比我好几千倍,比我多知道的事简直数不清;但对于那些流氓,我比你认得更清楚。你放心,那是有用的;现在他们要侮辱你,先要把他们的毒舌掂掂斤量了。”

“嘿那些子对我有什么相干他们的话,我都一笑置之。”

“可是我并不一笑置之。你只管你自己的事罢。”

这样以后,克利斯朵夫唯恐再有什么新的章引起乔治猜疑。事情真滑稽:以后的几天,从来不看报的克利斯朵夫,居然趴在咖啡店的桌子上翻着所有的日报,预备看到一篇辱骂的章,就想尽方法不管是怎么卑鄙的方法不让它落在乔治眼里。过了一星期,他才放了心。孩子果然得不错。乔治的举动教那些叫叫嚷攘的家伙都要想一想了,而克利斯朵夫一边尽管埋怨疯子耽误了他八天的工作,一边觉得自己也没有资格教训他。他想到从前还不算怎么长久呢自己为了奥里维而跟人决斗的事。于是他仿佛听见奥里维对他着:

“由他去罢,克利斯朵夫,我欠你的债也得还你的。”

人家的攻击,克利斯朵夫固然不以为意,另外一个人却没有看破一切的涵养。那便是爱麦虞限。

欧洲的思想界演变得非常快。它仿佛跟机械方面的新发明和新的引擎同时加增了速度。偏见与希望这种存粮,从前足够维持人类一二十年的,此刻在五年之中就被消化掉了。几代的思想都在那里飞奔,一代跟着一代,往往还是一代踏着一代:时间已经下了冲锋令。爱麦虞限被人追出了。

讴歌法兰西毅力的诗人从来没否认他宗师奥里维的理想主义。尽管爱国心那么热烈,他依旧崇拜精神上的崇高伟大。他在诗歌中提高着嗓子预告法兰西的胜利,乃是要借此表示自己的信仰,表示他的爱法兰西是因为它代表今日欧罗巴最高的思想,代表那个向暴力反攻而得胜的权利。不料权利本身就染上了暴力的气息,暴力又**裸的出现了。新兴的一代,结实,耐苦,渴望战斗,在没胜利之前就存着胜利者的心理。他凭着他的肌肉,凭着他宽阔的胸脯,起着他的强烈而渴求享受的感官,凭着他象鸷鸟一般遨翔于平原之上的巨翼而得意扬扬,急不及待的想扑下来试试他的利爪。民族的英武,超越海洋超越阿尔卑斯的飞翔,横跨非洲沙漠的驰骋,新时代的十字军神秘气息不比菲力气二世和维尔哈杜伊昂为少,功利观念也不比他们多,把民族的头脑冲昏了。那1些年轻人对于战争的认识都是从书本上来的,以为是壮美的。他们声势汹汹,取着挑衅的态度。什么和平,什么思想,他们都厌倦了;他们所宣扬的是战争,法兰西的威力将来可以在战争的洪炉中锻炼出来。因为种种的学无非是可厌的空谈,他们便存了反抗的心,瞧不起以信仰为主的理想。他们大吹大擂,提倡狭窄的见识,粗暴的现实主义,也提倡民族的自私自利,露骨的自私自利,只要能增加本国的光荣,不惜把别人和别的民族踩在脚下。他们排斥外族,反对民主,极力主张连最无信仰的人在内恢复旧教的势力,因为他们需要把“宇宙万物的本体”集中在一处,需要把“无穷无极”交给维持秩序而掌权的人监督。昨天那些温和的饶舌家,空洞的理想主义者,人道主义的思想家,不但受到轻视,并且还被认为社会的罪人。在青年人眼中,爱麦虞限便是属于这一类的。而爱麦虞限为之非常痛苦,也非常愤慨。

1菲力普二世为十二至十三世纪时的法王,第三次十字军领袖之一。维尔哈杜伊昂为十二至十三世纪时法国史家,政治家,曾发动第四次十字军。

他知道克利斯朵夫象自己一样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而且更厉害,便同情克利斯朵夫了。他的恶劣的心绪早已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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