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螺丝正在拧紧(1/2)

那夜在村长茶馆里打完麻将,过了街面,见十几个人围在台球桌边为两个业余高手呐喊助威,我也凑过去看热闹。

台球桌距家门也就十几米,过一阵,自家铺子门突然打开,刘玉芳在跨出门的第一眼,目光很精准的捕捉到人群中的刘俊浩。

明明是捉拿我回去睡觉的,十几人围在球桌边,第一眼却从人群中分辨出一个外人,到底怎么了?

联想到几天前在村长家吃寿宴的一幕,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好似吞下了大把绿苍蝇,胸闷,反胃。其他男人老婆管制不严,玩到天亮也不会来寻人,我担心刘玉芳作河东狮吼,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赶紧随着她钻进自家铺子门。

奇怪的是,回到家她一反常态,一言不发,走在我前面,上了二楼。

过去回家晚了,她会责问我晚归原因,用恶毒的方言咒骂几句,比如:你肯定会累死在牌桌子上的。或:妈的,下次这么晚回来,我会把你关在门外冷一夜。可当夜躺在超级大床上,后背冷冷相对,始终没一句话。

这一夜我失眠了。

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我的猜忌会是真的。

黑暗中,躺在床上碾转反侧,和她结婚原本有些掉价,我那些吸引女孩子的特质全被她忽略,经常骂我是不中用的窝囊废,尽管如此,我却坐怀不乱,抵御了外面的诱惑,现在倒过来,她却有了不安分的迹象!

恍惚间,我仿佛进入了一条死胡同,黑漆漆的见不到任何希望。她开门时的那一幕,在眼前挥之不去,心中好像有颗螺丝正在拧紧,慢慢达到极限,真担心自己突然失控,干出什么傻事来。

可是俗话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无凭无据能把她怎样?于是我只能把猜疑闷在心中,不便发作。

这一夜,超级大床上,母女三静静的睡去,黑暗中我睁大眼,把她近来的所有表现串联起来,有了个惊人的发现:她每日魂不守舍的,沉入了某种美妙的迷梦一般,无论我在外如何吃喝玩乐,也不加干涉,显出一种异常的冷漠。

一起生活七年,她表面温顺,骨子里却肚鸡肠,强势得长了獠牙,一天三吵,三天一大吵,不过吵归吵,其实很在乎我的,可在这一时间段,她突然沉默起来,好像家里没我这个人一般。

也许她的心早已飞往外面,飞到斜对门的刘俊浩铺子里去了。

对任何一对夫妻来,精神的出轨是相当可怕的,看不见,摸不着,抓不到把柄,突然间,他或她心中没了你,朝朝暮暮沉醉在对另一个异性的臆想之中,你会作何感想?

当然,身体的出轨更为可怕,没哪个男人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在你毫无觉察之时,自家老婆偷偷爬上了隔壁老王的床,与外人有了真枪实弹的体验过程。

哪怕只一次,所有细节,她也会牢牢的铭刻在**的记忆之中,一辈子都在拿你和老王相对比。

更何况,女人虽然注重名誉,有了第一次,上了瘾,就什么也顾不得,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于是很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除非你把她绑在身上,二十四时不离人,否则,一有机会她就会跑到隔壁老王那边去。

你认为的苟且,明明见不得人,在她心中却成了真爱,变得极其高大上,好像有千万个理由与隔壁老王暗通款曲。

农民街有个活生生的例子。

我家背后,竹林畔旁边有一户人家,男人在外打工,妻子康三妹做起了留守妇人,两口子结婚较早,两个孩子都大了,一个上初中,一个上学六年级。

康三妹三十多一点,勤劳持家,在当地口碑一直不错。

而农民街有一位老板,人称黄老二,四十几岁,开着一家旅店,得不能再,兼卖卤肉,黄老二个子不高,很不起眼,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成天浑身油污,邋里邋遢,不过,据传此人早有拈花惹草的嗜好。

也不知怎么搞的,明明黄老二的老婆每天守在店里,康三妹居然和他搅合在一起了,甚至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

当事情在农民街传得沸沸扬扬,康三妹干脆破罐子破摔,由地下转为公开,义无反顾的和黄老二走在一起,老人公老人婆为了孙儿孙女,横加阻拦,却棒打野鸳鸯打不散。

后来法定男人听到消息,从外地赶回,希望妻子有所收敛,康三妹仿佛吃错了药一般,仍然和黄老二藕断丝连。

再后来这位被戴了绿帽的男人只得另娶,而康三妹到头来不堪忍受当地的舆论包围,远走他乡,从此消失。

···

第二天,在学校里上课,我根本不清楚自己讲了些什么。

中午放学回家,走进农民街,远远望去,刘玉芳带着阳阳,正坐在刘俊浩的铺子里定定的望着他发表,一脸的陶醉,而和她一起当听众的,还有个寡妇,一个老姑娘,两个留守妇人。

见我回家,她才慢腾腾的回到街面这边,面泛红霞,一副激素分泌旺盛的样子,走进家门,还带着少女时代的羞涩,痴痴的笑意挂在脸上,不过看得出并非冲着我来的,好像正在回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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