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相逢似梦中（1/2）

来到荀府，我才得知伯父昨天便离开绛都，前往曲沃整兵。这次出来，本是为了感谢他之前对我说过的那番话，也想询问一些关于父亲和母亲的事，他既不在，我便只好离开。r

表哥正好后院出来，看到我立刻上来打招呼，“我刚从军营回来，伯父的事我已听说，正打算找时间去探望。吉人自有天佑，嫣儿表妹你一定保重身体。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他和父亲在军营中相的时间很多，这番话自是出自真心。r

我心中感激，叹道：“多谢表哥，嫣儿明白。还有，你以后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r

表哥愣了愣，轻轻点头，转问道：“嫣儿是来找父亲的吗？”r

我道：“只想问一些事，没什么要紧。”r

“是关于伯父？”表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r

我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是。”r

表哥眼中带着一丝欣，“伯父为人外冷热，这是军中众人皆知的事。你刚去郑那段日子，每次有人从郑回来，他都会立刻跑去打听你的消息。可别人说要帮他带信，他又总是不肯。其实伯父对你，真得很在乎。”r

我微微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表哥拍了拍头，笑道：“光顾着和你说话，倒是忘了请你进来。智荀本是一家，这里是伯父长大的地方，也等于是你的家，你不用气。”r

他这般诚恳，我自不好立刻就走，跟着他朝屋中走去。来到中厅，只见桌上摆着一盘棋。表哥看着棋局，感慨道：“这是伯父出事前一天晚上，与父亲的棋局，两人尚未下完。父亲留着，说要等伯父恢复后，再和他分出胜负。”r

我听罢，忍不住朝桌边走去，棋局方至中盘，但白棋势弱，胜负已很明显。r

“伯父的棋力，和父亲本在伯仲之间。不过那日伯父好似心不在焉，一开始便被父亲占据优势。父亲一直为此疚，称如果他早点发现伯父的异常，也许就能阻止悲剧发生。”表哥一边叹息一边解释，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父亲出事的前一天，正是我和父亲发生口角的日子。r

莫非父亲是因为我才分心？r

一阵马鸣声从厅外传来，我猛地回神，朝外望去，只见一名仆人正拉着一匹黑马经过。r

“那是一匹劣马，我正打算让人送去军营运货。”发现我盯着黑马出神，表哥立刻解释。r

我一心挂念父亲，本没有在意，听他这么说，才认真打量起那匹马，紧接着皱眉道：“能不能等一下？”r

表哥虽有疑，还是答应。我来到厅外，绕着黑马转了一圈。那匹马身形瘦弱，一只蹄子缺了一半，其他地方都是黑，唯额头一片白毛，形如新月。r

表哥看着黑马，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它是我先前和赤狄作z时，从对方一名大将手上俘获，起以为会是一匹好马，谁知试了几次，跑得都不快。”r

我凝视着黑马看了半响，认真道：“请恕嫣儿冒，我倒觉得此马不似劣马。”r

表哥惊讶道：“你懂相马之术？”r

我道“我虽不懂，但也曾听说‘人有寒志，马有高节’。此马身形瘦弱，目光却迥然有神。前蹄残破，一走来始终傲然挺立。如此气概，自然不凡。”r

表哥失笑道：“你说的道理，我怎会不懂。可我试过好几次，它的确连一般的马都跑不过。”r

我目光闪动，“表哥是在什么地方试的马？”r

表哥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后院的马场。”r

我道：“你用他拉车？”r

表哥怔怔道：“若非拉车，还能干什么？”r

要知那时尚无马鞍马镫，很少有人单骑马，马车是征z出行的主要工具，好马自然要用来拉车。r

我听罢，眼中立刻放光，“狄人和中原不同，我记得他们应该很少乘车。此马既是赤狄所有，必定常年驰骋草原，无拘无束。马场地狭，你又让他拉车，只怕此马心高气傲，才无心奔逐。”r

表哥失效道“嫣儿说笑了，马不过牲畜罢了，怎么能和人相比。再说此身形瘦弱，筋骨不佳，纵有气节，也算不上好马。”r

我知道他看我是女子，对我的话不以为意。我好胜心起，忙反驳道：“昔年秦穆公曾向伯乐询问相马之术，伯乐回答，马可形容筋骨，以外貌体型识之，天下之马，隐而无形，无可捉摸。单看外貌，难免有所偏差。表哥如果不信，不妨让嫣儿一试。”r

表哥听得目瞪口呆，疑道：“你要如何试？”r

我认真道：“自然是按照夷狄的方式，骑在马背上，让它在宽阔之，自由奔逐。”r

表哥失声道：“这……这怎么使得，万一发生意外，我如何向伯父……”r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翻身上马，用力马腹，俯身搂住脖颈，不管一脸愕然的表哥、箐儿，兀自扬长而去。r

出绛都之前，黑马跑得不快，出了绛都，况果然改变。正如我所说，此马生在草原，心眼极大，唯有足够与它匹配的舞台，才能够让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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