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阴司判官（1/2）

秦素问何许人也，何以敢如此断定？别人也许不知，可族长却是听说过的。

这位秦姑娘乃是清河镇的仵作秦怀古的生女儿，秦素问的娘亲刚刚生下她就咽了气，更有人传，早在她出生前她娘就咽了气，是他爹破开她娘的肚子把她弄出来的，她就是个鬼孩，死人肚子里的孩子看着就晦气。

更有算命先生批她命硬，天煞孤星，克爹克娘，自打出生秦素问就没有吃过一口水，镇子上的娘就算秦老多出几倍价钱也不肯来，请不到娘的秦老只能买了几只山羊，又当爹来又当娘，总算是没让小素问饿死。

可稍稍大了一些后，问题又来了，同龄的孩子都被父母警告过不准跟秦家的鬼孩子一起玩，小小的素问没有朋友可以聊天玩耍，白天黑的只能跟着爹爹在一起，就算是爹爹进入义庄去瞧尸体，她也寸步不离的跟着，久而久之，她也能够看出一些端倪，加上素问爱钻研，别的姑娘家泡在家里绣花她却在义庄里对着尸体，没少帮县里解决案子。

女子不能为官，可素问却能在县衙里来去自如，她没少帮着县令破案子，县令大人自然高看她一眼了。

且说回这里，杨先生满脸的不服气道：“这不可能，秀娘明明是活着落入水中的，要是她不是自愿的一定会大喊大叫，不会有人听不到的，小丫头休要胡说！”

秦素问循声望去，“胡说的是你才是，你是仵作？若是你让秀娘死不瞑目，有何颜面做仵作，若不是，你就更不应该误导大家了。”

“秦姑娘，这位是杨先生，曾在百里外的松原县做过师爷的。”言外之意，断案验尸的事儿杨先生也是懂一些的。

“师爷？敢问阁下验过几个尸体，可否看过蛆虫从尸体里爬出来，可见过肉模糊的残肢？”

“呕……”不用说见了，光听听都够叫人恶心的了，谁也想不到这么个模样清秀的小姑娘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咳咳……”杨季礼不知怎地，耳朵听到秦素问说的场面后，脑袋里就会自动的浮现出来，他是不想想的，那么污秽的东西，可是这个偏偏由不得他，软软的蛆虫从散发着恶臭的尸体里爬出来，让他浑身都觉得痒，忍不住躲了几下脚。

“既是师爷就不是白丁，自然之道隔行如隔山，外行看热闹，行看的才是门道，杨先生以后还是安心读书吧！宋慈的《洗冤录》当下最适合先生了！”

“《洗冤录》我自然是看过的，不然怎么会下结论，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岂可儿戏。”杨季礼昨日的荣耀还没享受够呢，可舍不得让个无名小丫头给拉下马来。

“先生也知道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戏不得？”秦素问讥讽道，虽然仵作一直可以说是很卑贱的，整日的跟死尸打交道，是被有权有势的人所不喜的，他们这种人被看作浑身带着晦气，甚至有些店铺都不让他们进去。

可在她看来，仵作是高尚的，她在与死人对话，穿梭阴阳，替那些含冤受屈的人伸张正义，让那些死不瞑目的人安然轮回。

杨季礼面上挂不住，却不想在此丢了面子，他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小丫头既然说到了《洗冤录》，难道不知道若是活着溺水的人，双手双脚向前，手握成拳，腹水胀，轻拍作响，手脚鞋会有泥沙吗？这些一一都在秀娘身上印证了，小丫头还非说是被殴打致死吗？”

围观的人齐齐看向秦素问，什么洗冤录不洗冤录的他们不懂，可杨先生说的那可是有理有据的，而且跟秀娘的症状全都对上了，他们倒要看看这个小丫头还能怎么翻出花儿来。

“你说的这些都对，可是杨先生读书不能只读表面，这双手双脚向前，指甲间有泥土，也可以是匍匐着挣扎着想要爬向远，不知道杨先生可否看过秀娘家的院子，一下雨就泥泞不堪，若是爬行活着被拖行，不小心掉了鞋子之后再穿上，也可以留下沙子的吧，至于腹水涨么，死者张着嘴投入河中，喉咙中是会留下一点水儿的，一按压自然就会出来，至于你说的肚胀，呵呵，那其实是秀娘怀有身孕所致，两个月一般不会显身子，可是死者偏瘦如今平躺着小腹该是凹陷下去才是，这一点儿很好证实，只要有人一直按压，将你认为她腹的水挤压出来便可，我敢保证你不会弄出多少来。”

“杨先生可要一试？”女子亭亭伫立，目光清寒，声音很轻，却透着丝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你说的这些也只是推测而已，并不能让人信服。”杨季礼瞪着眼睛，显然有些气急败坏，这在秦素问看来那就是心虚了。

她对仵作一职如此敬重，自然不会像这位杨先生一样草率，没有确凿的证据，她怎么敢信口雌黄呢！

“活着投入水中的人，不光鞋子，指缝间会有泥沙，口鼻也会有水沫以及血污，反观秀娘什么都没有，她腹轻拍会有响声，可那响声么，不知道杨先生可有进过李二牛家的厨房，那里有一盆底稀粥，那粥稀的不见什么米粒，跟清水无异，这么热的天，粥还没有酸腐，一定是刚做不久的了，我又查过厨房没有洗净的碗，碗里干干净净只是有些粘，一定是秀娘还没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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