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永恒之雪(1/2)

陈望月的手掌还残留着对方脸颊的温度,陆兰庭的唇却已经顺着她手腕内侧游走到脉搏跳动的凹陷处。

湿润,酥麻,像冰凉的爬行动物。

她猛地抽回手,陆兰庭忽然松开力道,陈望月猝不及防撞向舱门。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的手掌垫在她后脑与钛合金舱壁之间,军用皮手套的凉意渗进发丝。

“你该庆幸我现在算半个残废。”

陈望月屈起完好的左腿抵住男人胸口,矫正器的金属边缘在制服面料上刮出细痕。

陆兰庭纹丝不动,作战裤侧袋的防弹钢板硌得她生疼,她眼睛在机舱顶光下泛着前所未有的凶狠冷意,“否则我一定踢断你的肋骨。”

“我当然相信,毕竟你的腿能支撑三十二个挥鞭转,也能跳出漂亮的三周后外点冰跳。”

陆兰庭单手撑在头枕上方,衬衫领口在剧烈动作中松开两粒纽扣,他无意去管,只是抬手握住她脚踝,拇指摩挲着医用绑带下淡粉色的新生皮肉,“一个月前你在重症监护室连呼吸管都拔不掉,现在倒是恢复得不错。”

螺旋桨的震动,让这句低语像羽毛扫过后颈敏感带。

陈望月刚要抬另一条腿,整个人突然被拦腰提起。

陆兰庭像摆弄精密仪器般将她调转方向,金属卡扣清脆弹开声里,主驾驶位五点式安全带瞬间束缚住她的腰。

他单手解开飞行头盔卡扣,套回她头上。

“——你又要做什么?”

“教学实践第二部分。”陆兰庭从后方环住她,下颌压在她发顶,“现在高度1200米,坐标东经116°23’,北纬42°54’,陈驾驶员,我需要你完成夜间仪表降落。”

陈望月盯着密密麻麻的荧光表盘冷笑,“你不如直接给我把木仓。”

“左侧储物格确实有把格林43,三管左轮十,桦木餐桌上摆着歪嘴蜂蜜罐,底部黏着干涸的蜂蜡,旧式唱片机转盘咿咿呀呀地转,墙上挂着的鹿头标本左眼嵌着枚变形的弹头。

他起身去了一趟旁边的小房间,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杯热可可,“暖暖,等身体热了再去洗澡。”

陈望月捧住杯子,灌下热乎乎的甜浆,陆兰庭膝盖陷进地毯,给她脱靴,“抬脚。”

羊绒袜裹住的脚掌踩在他大腿上,体温透过布料灼人,他放下她小腿,去旁边给壁炉加桦树皮。

火星噼啪炸开,陈望月闻到松脂混着枪油的味道,她盯着他敞开的军装衬衫领口瞧,汗迹在肩胛部位晕出深灰,随着添柴的动作牵扯出背部肌肉的轮廓。

“可以去二楼洗澡了。”他转身挡住她视线,“汗液会加剧金属支架对皮肤的磨损。”

浴室门铰链缺了油,半天才关紧,花洒打开瞬间,门外多出一条影子——陆兰庭不知何时把换洗衣物放在了磨砂玻璃门外。

“浴巾在第三层架子。”他背对着门,颀长身影映在玻璃上,“需要帮忙就叫我。”

“用不着。”

当她穿着过于宽大的羊毛绒睡衣,撑着支架一瘸一拐出来时,陆兰庭正在给壁炉上的老式座钟上发条。他换上了灰色高领毛衣,袖口卷到手肘,小臂肌肉随着拧动的动作起伏。

听见动静,他拿旁边的毛巾擦干净手,大步上前,把她抱回卧室。

电吹风轰鸣声盖过了窗外的风雪。

陈望月盘腿坐在地毯上,后脑勺抵着他膝盖。陆兰庭的手指穿过她潮湿的发丝,偶尔擦过头皮,带起细小的战栗。

“可以了,不用吹太干。”

她突然嗤笑了声,“陆先生,你像在疗养院干过二十年护工。”

“我就当是夸奖吧。”陆兰庭三两下把电吹风线卷好,“会饿吗,要不要吃夜宵?吃饱一点,明天有力气上课。”

“什么课?”

“射击。”他答,“你前面不是说要我给你木仓么,这里是合法猎区,有很多雪兔,适合给你练手,你要是喜欢,明天教你怎么拆格林43。”

陈望月拽住他衣领往下拉,鼻尖几乎相触,“现在教。”

“知道你好学,但是很晚了,望月,好孩子该睡了。”

“我不困。”

陆兰庭低笑震得她脊背发麻,对视半天,他有些无奈地点头。

木仓套落进她掌心时还带着体温。

保险栓弹开的咔嗒声混着他耳语,“看好了——”

他带着她手指抚过木仓身,壁炉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松木墙上,交叠的影子随火光摇晃,像某种无声的休战协议。

壁炉火星不时跳上陆兰庭卷起的毛衣袖口,在陈旧的伤疤边缘烙下转瞬即逝的橙斑。

陈望月的指尖还搭在保险栓上,眼皮却开始不听话地打架。

木仓械润滑油的味道混着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气,编织成催眠的网。

“这里……”她含糊地戳了戳复进簧的位置,尾音被哈欠搅得软了,“你改装过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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