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难言之隐(1/2)

他望了一眼站在石块之中的主仆二人,不发一言,转身欲走。衣摆却被人拉住,一个女子的声音又沉静又执着,“等等我,慕容白!”是他的妻子,前一刻还在跟情郎相会,谎话连篇,此刻却拉住他的袖子,毫无羞赧之色,明净的眸子里似乎不知何为羞耻。他似笑非笑,望着她满是灰尘的脸,“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她拉住他的衣摆不放,“不是你想的这样,你听我说……”“我的夫人,你说的谎言,我听得太多了,已经听腻了。”他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用力将衣摆撕下,这还不够,擦了擦脚上的靴子,然后一把扔在地上,转身大步而去。龙泉和龙吟犹豫了一下,也飞快地跟了上去。灵越看着地上皱巴巴的衣摆,感觉头嗡嗡作响。裴之翠呆呆地走过来,脸上又是灰尘,又是眼泪,她一把拉住灵越,“方才慕容白是不是说,白玉龙已经逃走了?”灵越点点头,“他的确这么说……”“他会不会骗我们?”“不会的,如果白玉龙此刻被压在石下,慕容白一定会叫人移开石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毕竟白玉龙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又是他痛恨的人……”“他为什么要那么恨白玉龙……?”裴之翠恨恨地说,一掌劈向花丛,顿时残花乱飞。灵越苦笑不已。男人的心思她不是太懂,却也知道,纵然做丈夫的再不喜爱自己的妻子,若是知道妻子与人偷情,还是会视为奇耻大辱。无意之中,她再一次深深地羞辱了慕容白。纵然是无心无意,乃是深切的误会,慕容白恐怕对她的成见更深。“白玉龙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我们方才都在外面,并没有看到人出来,对不对?”灵越望着满地的残砖断瓦,慢慢说道。“是啊……”裴之翠喃喃地说,眼泪又流了出来,抓住灵越的手,“你莫非还是认为白玉龙已经死在里面了?”“你冷静一下……”灵越皱起了眉头,“我是说,既然白玉龙不在外面,却是在里面消失,也许这间小屋里有机关,早就被白玉龙发现了,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们而已。”“真的?”裴之翠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刻扒开满地砂砾,寻找灵越猜测中的机关、“就凭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将这些清理干净?我们又差不动慕容山庄的人……”灵越叹了一口气,“还是要去求慕容白……”“你疯了,慕容白若是知道,肯定会对小龙赶尽杀绝的……”“那倒未必……”灵越拿定了主意,“是时候解开一切的谜题了。”“谜题?”裴之翠眼光不定,“你知道些什么了?”灵越只是笑了笑,摸摸她的脸,“都成花猫了,去洗洗脸, 换件衣衫,等会你娘问起来,你可怎么说?”“我娘……”裴之翠咬住了嘴唇,又轻轻摇了摇头,“我们还是不要告诉我娘的好。”午后的太阳明晃晃地照下来,园中大树的影子落在灵越的脸上,她看着眼前神情复杂的少女,轻轻地应声:“好……”灵越梳洗过后,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衫,撇下裴之翠,独自去了往日慕容白带她密谈的小书斋。说不清为何,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慕容白或许在等着她呢。她越过小巧玲珑的庭院,走过重重假山,忽而在莲池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裴夫人。裴夫人手扶着栏杆,一身浅灰色的衣衫,既雅致又不失庄重,头上的银饰在阳光下一闪一闪,泛着银光。灵越正要叫她,忽然裴夫人挺直了身体,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远处。灵越顺着她的视线,透过缕空的假山,看到里面的游廊上走过来一个银白色的身影,身形高大,戴着一个古怪的半边面具,不是别人,正是欧阳平。他一边走,一边似若有所思,右手轻轻拍打左手。裴夫人的身体忽然轻轻颤抖起来。灵越心想,第一次见到欧阳平的时候,自己也吓得惊叫起来,裴夫人还算是镇定自若。她正要转出假山,叫住裴夫人,却见欧阳平越走越近,裴夫人的神情变得奇特起来,她目不交睫地凝望着欧阳平,灵越从未见到一个人的目光如此多变,忽而恐惧,忽而愤怒,忽而不甘,最后交织着绝望。灵越倏然将身体缩回了假山。欧阳平在裴夫人面前停了下来,恭敬有礼,“裴夫人安好……”裴夫人的声音半晌才响起,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颤抖,“大管家……别来无恙?”灵越心想,莫非裴夫人以前见过欧阳平,不然怎么会说“别来无恙”?转念一想,对了,数月之前裴夫人曾带着乔装打扮的女儿前来慕容山庄退亲,那时必定见过欧阳平,或许更早,裴家和慕容家曾是世交,裴夫人和欧阳平熟识也不奇怪。她微微点头,继续贴在假山上,凝耳细听。“托夫人的鸿福,尚且安好。”欧阳平依旧客客气气。裴夫人一阵沉默,这才涩然开口,“我哪里又有什么鸿福?不过是个苦命之人……夫君下落不明,女儿嫁进这山庄一直被人冷待……怎及大管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过得舒服自在?”欧阳平出语安慰,“夫人言重了,裴老爷的事情在下也有所耳闻,想来他吉人自有天相,必定有难言之隐,你们夫妻总有相见之日……”“你……”裴夫人颤声,语带愤然,“他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走数年,对我们母子不闻不问,音讯全无,我们孤儿寡母撑起破落的大风镖局,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岂是一句‘难言之隐’所能搪塞的?”欧阳平沉默良久,缓缓言道:“夫人所受的苦楚,相信裴老爷纵使远隔千里,亦能感同身受。夫人已然等了三年尚且未曾失去希望,何不继续忍耐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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