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夜来幽梦忽还厢(1/2)

“还真是你的人!”谢长安惊讶。

他只是来为冼鱼这大好日子寻点晦气,想不到还真找对了。

“你把他们杀了,还把他们煮了?”

谢长安后退一步,重新审视这位同窗,“兄弟,可以啊,心够狠的。”

他接着摇头,“不,这不是心狠,简直丧心病狂,你居然还把他们吃了。”

“啊!”

“嘶。”

“假的吧?”

在座的书生议论起来。

对于这些出身显族的世家子弟而言,杀仆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们之间就有人曾打杀过。

但吃人,这绝对超出他们底线了。

能做出这等事的人,简直是把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若被书院知道,非除名不可。

谢长安仿若看到了冼鱼被除名时的落魄,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冼鱼饮一杯酒,瞥谢长安一眼,“我几时说是我杀的?”

“实不相瞒。”

他长叹一口气,“庄园最近在闹鬼,那些人全是被鬼杀死的。”

“鬼?”

谢长安嗤笑,把罪过推到鬼身上,亏他想得出来。

冼鱼不辩解,也不理谢长安,自顾自的从头道来。

一个月前,冼鱼的娘子临盆。

急的团团转的冼鱼,打发仆人去余杭城,把城内最有名的稳婆找来为娘子接生。

起初,一切很顺利。

但在最后关键时刻,就差那临门一脚时,变故陡生,娘子与肚中孩子双双殒命。

冼鱼自然接受不了。

沉浸在悲伤中的他,性情大变,把自己同尸首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他不许任何人靠近他的妻儿,亲手把他们装殓在棺材里。

“我承认,那段时间,我脾气不好,责罚过几个仆人。”

但冼鱼杀过一个仆人。

真正出现人命,是在一天晚上。

那天晚上,天出奇的黑,他在悲伤的陪伴下,早早的在厢房睡了。

不知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他听见门外狂风大作,寒风呼号如人哭。

冼鱼觉得身子很僵硬,不听自己使唤,宛若被鬼压了床。

他呼喊着奴婢,奴婢却像死了一般,给不了他回应。

冼鱼慌了。

正在他不知所措时,砰!门被风吹开。

一阵风卷着树叶刮进房间,带来一股让冼鱼深入骨髓的寒冷。

冼鱼又要叫仆人,眼睛一花,一道人影脚不动,腿不移,飘进他房间。

这人穿一身殓服,长发披肩,风一吹,乍起几丈,把她的头全遮住了。

冼鱼当时被吓怕了。

他哆哆嗦嗦的问:“你,你谁?”

虽然这衣服有点儿熟悉,但冼鱼那会儿根本顾不上动脑子。

人影不答,只有寒风呼号,把一句话送进他耳朵,“我…好…惨呐,死的好惨呐。”

“惨…什么惨?”他不经大脑的问。

这是他的本能,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以为聊着天,对方就不会害自己。

寒风不答,依旧回荡着那句话。

与此同时,鬼影飘向冼鱼。

“不要,不要过来。”冼鱼被吓坏了。

他试图挣扎,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鬼影来到他面前。

正在冼鱼以为鬼要对他下手时,那女鬼忽然抬头,露出一张冼鱼熟悉无比的面孔——正是他临盆时死去的娘子。

与平时娘子不同的是这张面孔铁青,表情中带着一丝狠厉。

更让冼鱼受不了的是,女鬼直直的盯着他。

“我死的好惨呀。”她说着,向冼鱼鬼魅一笑。

登时,冼鱼被吓醒了。

他坐起身,见自己还在家中,一切如旧,仆人正在外面打鼾。

唯一不同的是,他身上盖着的被子,此刻湿透了。

正在冼鱼庆幸这是一个梦时。

“啊!”

外面传来凄厉的惨叫。

接着,安静的庄园热闹起来,冼家奴仆与庄园护卫在外面呼喊着,惊叫着。

冼鱼穿上衣服,下了床,在仆人的带领下向惊叫处跑去。

他到时,仆人围在一座假山前,战战兢兢,鸦雀无声。

他走进去一看,冼鱼直接吐了:一个人被五马分尸,大卸八块丢弃在假山上。

头在山脚下,胳膊、腿散落在各处,肠子挂在山间,心被丢在一旁…

若不是衣服碎片在,冼鱼很难想象这具尸体生前是一个人。

呕!

不少人在吐。

冼鱼又想起了自己之前做的那个梦。

他心中一动,领着仆人向停放娘子棺材的冼家义庄跑去。

义庄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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