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八 辽镇(2/3)

没有任何生物能在如此规模的狂轰滥炸下活下来,当精锐的步卒持有短管火铳和喇叭铳冲进壕沟的时候,看到的多是被炸的七零八碎的尸体,然后才是工兵检查阵地,确认安全后,大规模步营进入。

唯一令人遗憾的是飞雷的安全率,因为引信故障导致飞雷不炸倒是无所谓,但燧发火铳是有可能瞎火的,一开始使用飞雷的时候,便是出现了没有激发火药,导致飞雷在面前爆炸的情况。

然而士卒们也很快摸索出了使用方法,他们用行军锅剩下的铁皮罐头打通,埋进地面,一旦激发不成,便把飞雷倒进去,甚至索性连火铳都塞进去,以防止产生伤亡。

处于前沿的徐麻子不断摸索改进进攻的方式,最终把工兵和精锐步卒混编,配合飞雷、臼炮的夜袭最容易成功,自此之后,北府军团不再追求阵地的平齐,屡屡攻入东虏营地深处,杀伤众多。

寒冬已到了,两军对物资的消耗再次提升,对于清国来说,虽说使用雪橇比用船运送物资效率降低了许多,但总好过孙伯纶不远千里从归化城调运来的方便,然而地利和补给的优势随着战争样式的转换被消灭殆尽。

皇太极渐渐的发现,大军缺乏的不是衣服、薪柴和粮食,而是人,不光是能上阵能打仗的人,还有能挖沟筑墙的丁壮,随着孙伯纶确定奉陪消耗战略之后,皇太极恍然发现,即便是最有利的消耗战略,大清也是坚持不下去了,北府军团消耗的是钢铁、火药和钱粮,而在器械方面处于劣势的大清则需要把更多的生命投入到前沿的血肉炼狱之中去。

用物质消耗生命,便是孙伯纶敢于拿大明冒险,浪费时间在此消耗的依仗,北府军团不缺钢铁和火药,但东虏的丁口永远是不足的,在两黄旗驻守的中央阵线位置,已经出现了东虏余丁顶上前沿的情况了,虽然他们战力远不如甲兵,但却是真夷,东虏八旗的血肉肺腑。

曾经胖如圆球的皇太极如今瘦的没了人形,胡子拉碴的脸上,眼睛凹陷,无论从哪里看,都是疲惫至极,但东虏的高层清楚的是,皇太极变成这样是因为煎熬,每天太阳落山的时候,他都会从前沿各旗主手中获得一份份查清的伤亡数字,汇总起来,每年少则五六百,多则上千,而逃走和被弹压砍杀的人数也在与日俱增,从十月开始,数字中出现了八旗子弟的名字,皇太极命令凡是牛录额真及以上都要把名字记录下来,而那个名单如今已经超过了百人,处于最上面的便是代善的儿子硕托和孙子洛洛欢。

在大清高层,无论满蒙汉,无论文臣武将,皆不敢言战,也不敢言退,真正让皇太极支撑下来的是来自明国的情报。

十月中旬,闯军进入山东,漕运阻隔。同一时期,献贼窜入湖广,侯询不能战,献贼沿江而上,似有进入四川的意思。

在稳定了河南、关中和山东之后,闯军分三路大军北上,由刘宗敏率大军沿着运河北上,高一功则带一部人马进入平阳沿着黄河而上,直抵大同,而李自成率领的中军则顺着太行山东麓北进,直面京城,三路大军共有二十万人马,沿途所向披靡,官军不能战,或开城投降或死守被杀。

除了高一功在宁武关被周遇吉率领的新军阻挡,不能前进之外,李自成和刘宗敏的大军齐头并进,直抵京城。

京城,武英殿。

崇祯天子坐在御座之上,面前则坐着一个全身披挂的白发将军,在文贵武贱的大明朝,能坐在这里的肯定是手握实权的藩镇之主,更可以看出局势的危急。

在天子身后的舆图上,包括宁武关在内的内三关已经全部被攻克,已经被抽调一空的大同镇望风而降,闯军三路大军,从东西南三面围攻,最快的中路已经到达涿州城下。

“吴卿,辽镇兵马可否勤王?”天子脸色苍白,轻声问道。

吴襄忽然跪在地上,恳切说:“末将万死,我吴家世受大明厚恩,勤王护主乃是本分,安敢劳天子垂询,真真是该死,该死!”

吴襄叩首咚咚作响,天子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激动,但是很快那一点涟漪尚未起伏就消失不见了,如果辽镇真的如吴襄说的那般忠心,己巳之变之中,辽镇也不会那么嚣张跋扈了,如果辽镇真的视勤王为本分,跪在脚下的不应该是吴襄,而应当是左都督祖大寿和辽东总兵吴三桂了。

崇祯微微颔首,道:“吴卿的忠心朕是知道的,若非有吴卿父子和祖大寿镇守辽西,京师怕是片刻不得安宁,辽镇于国有功呀。”

嘴上这般说这,天子握在手中的毛笔却在忽然折断,发出一声脆响,吴襄连忙谢恩,崇祯当即问:“吴卿,不知辽镇实有兵马多少?”

吴襄正色说:“皇上明鉴,大明吏治不清,官员贪墨不法,若按照兵册,辽镇当有兵马十二万,然实有不过五万余,末将也不想虚冒,但若不如此,兵丁粮饷不足啊。”

天子自然知道这是九边的通病,但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已经可见辽镇对朝廷已经不是那般尊重了,也是借机免罪,天子按下心中怒火,问:“五万士卒可灭闯贼?”

吴襄直起身子,当即说:“回禀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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