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永生之玉6(1/2)

她回头看了眼老人家,顿时会意。

这位老人家的伤主要在头部,浓稠的血浆裹着整颗脑袋,此刻白发已干,紧贴头皮,他的头皮被沤成了粉红色。

她拿出自己的手绢,细心的为其拭洗伤口,过程中不慎用了力,她听到一声痛吟,好像一个雨豆崩在油纸上的声音,沉闷、短促,但绝不苍老。

她愣了一下,以为听错,又继续擦拭。擦到额角,擦过下巴,再到耳际,却在耳垂后方发现几道泛白的褶皱,这下,她总算明白过来。

原来这位老人家使用了江湖中一种贴上特制人皮、伪装出另一副相貌的秘术,易容术。

很有可能,在她手边的这一位老人家,是个年轻的,貌恶的,甚至还有可能是个女的。

她探向叵恶,眉头皱起,看了一会儿,叵恶才注意到她的异常,直眉微折。

她眼神向下,示意起人皮面具发皱的地方,叵恶看见后,目光一敛,眼珠同时向左斜方倾去,作出一副思索的样子,须臾,凝眸望向她,目光微闪,算是暗示。

聂小鱼抿了一下嘴,当作回应。

这一来一去,过程极短,两人俱没有发出声音,自然也没有引起对面二人的疑心。

为老人家擦好伤口,她费尽力气,来回一趟又一趟,才将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暂时堆放到院中。

等扫酒好地上的血迹,一切阒静起来。

这是一个清朗的夜,月亮比昨日更圆更亮。

夜风伴着热息不断涌入堂间,月辉自屋顶的大洞倾泻而下。

她从怀中掏出火镰,擦亮了供案上的油灯,可盏中灯油已经不多,棉芯也将近要烧到头了,想起厨房还有一盏,便起身走了出去。

她极幼的时候便没了娘亲,爹爹有时进山捕蛇,一去就是半月才会归家,很多家务,她都是在摸索中学会的。

爹爹活着时常说,人只要勤快,到哪都能找到一口饭吃。

那些年过得再苦,父女俩都咬着牙捱过来了,如今她已长大,总算可以分担家务,他却没了……

走上廊道,一阵夜风拂来,扑打在脸上,正好将她满脸的泪意吹干。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没什么表情地走向厨房。

再折回来时,堂里的油灯果然已经彻底熄灭。

月光下,那三个清醒的人,彼此干瞪着眼,好像堂里多了三尊怒目金刚。

三尊金刚好像都看见了她,又好像都没看见她,她自由地穿过中间,继上油灯,然后又自由地折回厨房,奉上饭菜,这一回,仍然没忘记叫醒少僧。

少僧醒转时,叵恶竟然吓了一跳。就像才注意到堂间还有这一号人物似的,眺过来的目光忽然亮了一下,却又疾速黯淡下去。

洗好碗碟,她望见香瓶里的花有些萎了,便到院中转悠了一圈,撷了些新鲜花朵回来,转回堂间时,三尊怒目金刚全都站了起来,四下弥漫着比方才更进一步的呛人的杀气。

早知道这三人必有一战,不过时间的问题。

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若不是伤势太过沉重,叵恶早该将这二人送路黄泉。此刻的她,拖着一条几乎废了的腿,想要战胜那两人,有点悬,又有点冒险。

聂小鱼紧紧攥着手里的花,抬眼望着天女相,极认真的许愿,如果三人一战,她盼叵恶能赢。

三枝强箭已在满弓之上,马上就要刺出之际,几声噪鹃的鬼叫突然幽幽荡开,好像本就清冷的夜雨街头,却又不知从谁家中,乍然荡出一声丧嚎。

一种可怖的带着催命之感的感觉,如一盆冰泉从头而降,瞬间就浇出满身的鸡皮疙瘩。

一道夹着酷寒的风猛然扑入堂间,将油灯扑熄,但四下并未因此变得更暗,毕竟还有月亮的银辉充斥在这里头。

排闼的野风夹着点点雪粒,噪鹃越唱越高兴,聂小鱼缩着身子,冲过三人交织出的邃密杀意,钻到了棺椁旁边,忽见一道黑影扑入,像猛虎猎食,径自攻向叵恶。

叵恶虽早有应对,奈何腿伤太重,压根不是对手,。

地上那位老人家在二人交手时,不慎被叵恶踩中左手指尖,因而醒来,望见局面如此,当即甩袖而起,右手握拳挺出,只一拳,便将来人逼退到了门外。

偷袭者将身立定后,一边环伺四下,一边拂扫起身上的雪袍,最后,冷冷睥睨着鹤发老人,嫌恶道:“麻烦!”

此人声如洪钟,眉目威武,身材高挑秀雅,举止气度不凡。内外的衣物,均为雪白,看起来一尘不染,一张脸、一双手,嫩如凝脂,叫世间多少女子都自愧不如。也不知到底多大的年纪,眉角额头分明藏有皱纹,满头发丝却是乌黑油亮。

一扭脸,又冲那位鹤发老儿斥道:“交出永生玉,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