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2/3)

总有一堆故事;颜如玉和洛丹她们总要在上完第二节课拉她去厕所;班上明目张胆传来传去的纸条就没有一次被发现过——

还有她的同桌,她的男孩,从布鲁克林大桥下就认识的缘分。

进学校第一天他就打着骗人的幌子骗她,站在那慵懒又散漫,校服拉链从来不肯好好拉上去。

夸人厉害的时候跟挑衅似的,三两下能把老虎机都给撬开嘴。和清洁工大叔能熟络地称兄道弟,眼敛下总是带着浅浅的黑眼圈,每天趴在桌上睡大觉。

求她教英语时总一副吊儿郎当的痞样,撑着脑袋在她身边转笔,耷拉着眼皮敲敲她的桌子,浅淡地笑着喊她“小姑娘”、“迟三穗同学”。

他们在天台上吃烧烤,他在下雨天开着游艇找过来陪她聊天,站在门外因为不想吵醒她等了她三个小时,在那个雨夜做了她一个人的英雄。

......

那个少年明明这么好,肆意张扬,生来就应该拥有光亮。

“他有少年侠气,也有着柔软心肠。他胸腔有燃烧的热血,还有一身坚硬的盔甲。”[1]

他会对患有脸盲症的她说“种自己的花,淋自己的雨”,那才是最平等的尊重。

可最讽刺的是,她除了在去年冬天偷走的那件校服,连他长什么样都记不住。

往后的日子里,不管她回多少次头,身后都不会有人在了。迟三穗红着眼圈祈祷,拜托他的爸妈多爱他一点吧,替她对他好一点。

*

高考那两天是连绵不绝的细雨,考完就放了晴。郭国富把每个人的校牌发了下来,启才一中四个烫金大字下分别是他们的名字。

当晚的谢师宴有人抱头痛哭,有人借醉表白,有人悼念青春永驻。

没人知道沈妄是从哪杯酒开始决定喝醉的,他带着一身酒味踉跄着脚步在所有人的不注意里回了网吧。

他躺在天台看月亮,手边是几罐迟三穗喜欢喝的青啤。那晚的星星低得很,也清晰,似乎是想让他看得更清楚。

而那晚的电话,终于还是打了过来。

这是一通心照不宣的电话,沈妄猜不到原因,她不想说,那他也不会去问。

“我考得很好,你骄傲吗?”他抬眼看向昏黄的路灯,醉眼惺忪。

迟三穗在电话这端点头,意识到他看不见赶紧出声回答:“你在我心里一直很厉害。”

沈妄懒声笑起来,清透的眸子低垂着,声线低哑道:“可是,你不要我了对吗?”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迟三穗都冷了他小半个学期。也许她是想给他一个缓冲期,也许她想把两个人之间最后那点感情都耗尽。

今年的高考英语卷上最后一道题,大意是说意大利人每天会给好友打一通电话,在朋友接的前一刻挂掉。

意大利人这么做是因为他们通常在工作日里没有时间去与朋友交谈,电话响一声就挂掉就代表他虽然在忙,却还在想念自己的朋友。

表示着“即使再忙,我还是会想念你”。[2]

沈妄盯着那道题良久,现在缓过神来想。如果一对情侣只剩下每天敷衍的问好,那还有什么意义。

而这也正是迟三穗的用意,她在逼自己说分手。她一直是这样,站在一个理智的制高点上,试图把自己变成一个受害者。

迟三穗沉默很久,避重就轻道:“我妈妈生病了,虽然不太严重,但我现在走不开。还有,我收到了斯坦福大学的offer。”

所以到底是因为她妈妈,还是因为名校在招手呢。沈妄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迟三穗,我只想问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没有。”她艰涩地解释,很清醒地把问题摆出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国,而且沈妄,你不能总想着是我抛弃你,你也有自己的人生,不能......不能全押付在我身上不是吗?你不是个附属品,我觉得你在捆绑我。”

——我觉得你在捆绑我。

多严重的指控,或者说她明明可以说一句“你等我回来吧”,但她不能确定什么时候回来,就索性分开,她不愿意做那个自私的坏角色。

“沈妄,我很想爱你。但你不得不承认,我们两个人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支撑一场看不到尽头的异国恋。”

都是这么冷淡的人,该如何每天通过屏幕来诉说日常联络感情?

沈妄突然觉得一切都很悲哀,他这么活得浑浑噩噩的人曾经一度对这个理智又清醒的女孩无比崇仰。

但她为了让他好好高考,硬是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现在。她自己扛完了一切,把两个人的关系分得无比清楚。

他一直以来都在依靠她,把自己的弱点和痛苦全暴露给她。她却在这些事发生之后却依旧在说着看似善意的谎言,多见外,多讽刺,多清醒。

就好比他在化学实验室里救了她,她第一反应是想逃离。她害怕亏欠别人,害怕不能以同样的感情回馈。

沈妄神色黯下来,平静地陈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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