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节 故烧高烛照红妆 上(1/2)

岁月静止般了的美好,这几日,让红妆当真的感受到了安心与惬意,只觉得今生几多苦楚,有了这几日,倒也不算什么了。

一眨眼,便到了大婚前一日。按照习俗,月生大婚前一日不能见新娘子,便被小意唐牧他们叫着一起睡一宿。

送竹担心红妆一个人无聊,便收拾了东西陪着红妆一起。

最后一夜了,天色刚暗,红妆只觉得自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百般不是,怎么都不舒坦。

送竹知道红妆沉不住气了,拉着红妆,说天色还早,叫红妆先换了喜服看看。

红妆自然应了,送竹亲手,一件一件的从里衣,到最后的外披,替红妆穿了起来。

红妆还没来得及瞧,送竹却来了兴致,又探头瞧了瞧外面的天色,按着红妆,非要替红妆梳了头发不可。

发饰繁多,就光月生专门替红妆准备的桃花饰,戴起来就费时的要命。

那桃花饰皆是上部雕成以假乱真的桃花,下面是三寸长的簪,埋在发间,便像桃花飘落,倒是分外不俗。

送竹无话,只是认认真真的替红妆摆弄着那些桃花饰,红妆见着送竹这般模样,不禁动容,“怪哉,怎么我这个妹妹在我这里便乖巧,倒是那些来提亲的人,尽是被打跑了的。我且不知,如今这个温婉的样子,究竟是几分真,几分假。”

“姐!你说什么话呢!”

“说实话啊!”红妆接着道,“你啊,我知道你的心,不是软的。只是若真是决定过去了,便该向前看,莫要被过去迷了眼。若是我走了眼,不知你这次心软了,你若想回头,自是有人在等着的。路还长,何苦为难了自己。”

为难自己吗?倒也不至于...送竹苦笑着摇了摇头,“姐,是你多想了。”

红妆倒是希望自己多想了。只是送竹脸上不露个笑,加之送竹的性格,想一想也知道,日日陪着那些女眷,送竹是没办法开心的。可是送竹性格如此,现在咬死不认,红妆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罢了,便是我想多了吧。”屋里烛火浅,对着铜镜也瞧不出个什么,红妆有些没趣,又怕提前瞧了明日便少了欣喜,便没有再张罗着点灯,只等着送竹停手。

送竹与那些女眷待的多,自然也是常练,手下利索,便是费时,束成倒也没有耽搁太久的时辰。

“姐,好多年,没见过你跳舞了。”

红妆一怔,想想,却是很多年不曾跳过了。

送竹倒了杯安神茶递给了红妆,又朝着窗外看去,只见这夜月色甚好,无云无星,一览无余。

红妆喝了茶,想了想,忽然眸中一闪,“后院的桃花可谢了?若是无谢,我便去转转。”

送竹轻笑,“姐,你后院的桃花,自姐夫来了,哪里还有再谢过?寒冬都屹立不倒,更何况此事呢?”

想来也是,正好。红妆拍了拍送竹的手,“我去后院转转,一会便回。”

缠满了桃花的大红花轿到了,月生亲自守着红妆上轿,接着红妆到喜殿。

大红的喜服,穿在月生身上以为的合身。艳丽的颜色,倒是给了月生不如世俗的气质里添了些烟火气。

一拜天地。

二拜神明。

夫妻对拜。

满堂皆呼好像就在耳般,风声都带着贺喜,礼成,月生抱着自己怀里的娘子,欣喜的紧,嘴角一扬,眼泪便掉了下来。

谁也没有想到,月生离了红妆,怎么都睡不着。又想着今日大婚,沉不住气,便在小意跟前转个没完。

小意看着眼花,只称栢姩想要幅小像,想着给月生找点事情做,让他静静心。

月生允了下来,到了书房。没想到,前几日,红妆让小意帮着收拾的抚云的东西,如今正在书房搁着,连带着香炉茶具,还有那把隽云琴。

隽云琴。

月生愣住了。

心里仿佛隐隐作痛,不知过了多久,月生醒了。这次是真的醒了。

一曲熟悉的曲调卷入心头,连带着所有的感情,冲破了桎梏已久的封尘。

月生终于知道,为何自己见了红妆,会是这种感觉。为何,做起那些事情,会觉得得心应手。为何,经常会有似曾相识之感。包括,为何为何自己会做了画师,又为何,会叫月生。

老天爷真是开了一个大玩笑。

能撑到现在,不过只是因为承诺过一句,再也不会离开。

只是一句承诺,便能让月生忍受着全身被毒瘴腐烂的皮肤,重新长出肉来,变成另一个人。

只是一句承诺,便能让月生,即便在失去了记忆后,亦能带着一个念想,便是自己意识尚存时听见的那个名字,“月云。”

月云。

所以,没了记忆的抚云,重新醒来了。带着再也不离开的念想,在人海茫茫中搜寻着,自己情深入骨了的那个唤月的女子。

抚云在河边醒来,天色很亮,可那是一段黑暗压抑如深海地的时光。

不知道自己是谁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