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日向晚 声声慢 中(1/2)

“断断续续。”红妆还有些心有余悸,连带着对雪莲女迟了这么多年的“知晓”,自然语气不好,也不愿意睁开眼睛,“记的也断断续续。”

雪莲女只一眼便知了味,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夫人不愿说,我自然只能道夫人无碍。若日后盟主回来,夫人的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那便是天意了。”

话里带刺,红妆气血立马涌上了头,可是一掂量也却是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也就压下了火气。“是你说梦魇无碍,怎么又成了病了?”

夜里的确是睡的断断续续,红妆没说谎,只是答得潦草了些。可这梦魇的内容,红妆没法告诉雪莲女。那都是自己最黑暗,最痛苦的记忆。

满是血腥恐惧和无望,红妆开不了口,就算是对自己也没办法开口。不论怎样鼓足勇气,却始终没办法面对那样苍白无力的自己。

“夫人该知道,若是我想,是可以入夫人的梦中的。”有意思的是,雪莲女明明将独孤清奉为了自己的明灯,可却偏偏没有学来独孤清的纨绔贫嘴,反而是被抚云不温不火的从容熏陶了个七八分。“夫人不愿说,那还可愿治?”

这是在威胁,红妆气的有些呼吸不畅,放眼望去,莫说是威胁,就算是给自己气受,现在也是没人敢的了。

细想想,若真等雪莲女入了自己的梦瞧见自己沉进了泥里的卑微,还不如干脆一点,自己也少受些罪。

反正,独孤清这辈子也不会喜欢上她!红妆暗暗在心里出了气,只等着她没有了利用价值以后再弃之敝履。不,那时,要让她将自己所受全部都再重新试一遍,才能解心头之恨。

“我最怕的,怕到需要你来帮我,是什么内容你猜得到,又何必多问我?”

雪莲女却没再多说话,点了香奏了琵琶,见红妆真的睡过去了,这才将薄被替红妆盖上出了内殿。

到了外殿,恰莎正带着人给房里护角。

便是像从前一般,按照原先抚云的吩咐,将屋里的一切尖角都安了软垫护上,以免红妆莽莽撞撞,容易受伤。

“这么这个表情?又严重了吗?”恰莎还弯着腰,头却仰了起来望着已经换了一副表情的雪莲女。

雪莲女叹了口气,放下琵琶随手捡了个软垫帮起了忙,“若是还不盼着她好,这次可是能如愿了。”

“怎么说?没得治了?”

“倒也不是。不是有没有的治的问题。”雪莲女贴着软角道,“藏蘼花伤了她的心神,加上之前受的刺激,再这样梦魇下去真的就不好说了。”

“会再变成疯子?就没办法好吗?”

“当然有办法。那是她自己的心结,见到盟主也就好了。”

雪莲女沉默了,恰莎也沉默了。

这就好像是为红妆宣判了死期一般。

“盟主最后的愿望,就是她好。”恰莎的声音压了下来,有些发哑,“保不了盟主,连她也保不了吗?”

“原先我还真不懂什么叫苦命鸳鸯。”雪莲女顿了顿,“原来这鸳鸯,还真没有单飞的道理。”

抚云没了,恰莎最大的愿望,就是完成抚云最后的愿望。而雪莲女自问,并没有恰莎那样的伟大,至少,没有到了为了红妆牺牲自己的挚爱的份上。

红妆再醒来时,却依旧是心乱如麻。思念抚云,就好像是心里在被无数密密麻麻的小针一点点刺着。不深,也不是痛不可当,可是一分一秒也停不下来,始终是那样煎熬着。

除了...

红妆意识到了,除了在月生身边的时候。

他到底是谁!

有时,人总是喜欢将事情按照自己希望的那个方向去揣测。

或许,月生就是抚云?是抚云用了易容术,就像从前他装成重缘那样!

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红妆再一次飞到了琅颐室。

和红妆想象的不一样,月生并没有画画,还是坐在昨日那个小席子上,把玩着面前各式各样的红色的东西。

矿石,花瓣,珠宝,还有几个小盏装着什么,都是红色的。

“国主似乎很喜欢听门?”月生头也没抬的问道。

“你...”红妆突然就收回了自己刚刚的一肚子问题。

本来是想刨根问底,将他是谁,从哪里,他心上人是何人,为何进宫做画师都问个明明白白。本想,将他是谁彻底弄个清楚。

只是话到嘴边,红妆忽然就问不出来了。有些害怕了。

怕,不是他。便是又失去了一次他。

“国主这次可是要来看日落?”

红妆见月生依旧带着笑意,似乎是没有在意早上自己忽然离开之事,这才坦然的坐在了早上的位置。

“看日落,可还有伴月酒?”

月生却是摇了摇头,“这会水滚了,国主饮些茶也是好的。”

“怎么,打翻你一坛,便不再给我了吗?这可有些小气了。”

“呵~国主若真想喝,我去取来便是。”月生轻笑一声,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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