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九九 前锋(1/3)

松江府。

郑成功与几个随从只作常人打扮,在街面上闲逛着,或落座在一旁的茶馆里喝茶,感受着和平的岁月静好,镇江城中来往的有不少身披铁甲手持枪矛的甲士,城门也是被戒严,但却少有扰民之举。

还都南京的风波已经过去了,对于松江的百姓来说,左不过是换了身衣服,留起头发罢了,并未因为战争而遭遇抢劫,茶馆之中的老茶客和说书先生也愿意称颂几句大明皇帝的宽厚仁慈,身为首辅的钱谦益也被人称作活菩萨,百姓们也是赞同的。

“遭逢兵变,又行北伐,江南竟还是这般安乐景象,看来师祖他老人家施政有为,我大明正统正得人心呐。”郑经在郑成功耳边说道,不无兴奋之意。

郑藩兵是半个月前开拔的,却是直接从松江府金山卫直接上岸的,那就是做给浙江的东番看的,从浙江东番兵面前大摇大摆的过,按计划,陆行到苏州,坐船从运河到了镇江,然后在镇江等待皇帝亲率的大军。

之所以不去南京,一则是时间确实紧迫,二则郑成功也不愿意去见钱谦益,二人的师徒名早已断绝,当年江南崩乱,还有李明勋在旁见证,郑成功割袍断义,也就没了破镜重圆的心思,倒是郑经,为了郑藩的前途,一直与钱谦益密切联络。

“让你准备的东西,如何了?”郑成功问道。

郑经道:“已经妥帖了,若父王不愿意露面,儿子替您走一趟吧。”

“算了,为父亲自去,你在军营里等待圣驾吧。”郑成功说道。

郑成功要去的是松江的白茅港红豆庄,那里隐居着一位九山道人,正是钱谦益的夫人柳如是,只不过当年郑成功率军反攻江南,柳如是亲劝隐居的钱谦益站出来支持郑成功,钱谦益贪生怕死,没有出面,二人也是断了情分,后钱谦益为还都南京奔走,不顾性命安危,终究也是没有得到原谅,但柳如是却是搬进了红豆庄,住在了这个二人绝情绝意的地方。

红豆庄内,郑成功放下为柳如是准备的箱子,里面都是一些金银玉器这等值钱的物件,柳如是打开看了,微笑指了指简素的书房,说道:“大木,我在此潜修,实在没有多少花销,用不着这些。”

“师娘说的是,可我当年在南京受师娘大恩,总要有所报答,此间北上山东,前途未卜,也不知道将来是否还有机会孝敬师娘,只好如此了。”若旁人再叫郑成功大木,郑成功必然恼怒,偏生对柳如是生不出气恼来,毕竟这是一个可亲又可敬的女子。

柳如是合上箱子,说道:“大木此番来,可是有事?”

“我一直有个疑惑,偏生能解疑的唯有师娘一人,只得前来了。”郑成功起身告罪,继而说道:“当年牧斋先生降虏,我亲眼所见,与先生断绝师徒情分,也不后悔,后牧斋先生北上侍虏,出仕满清,不久便是托辞南下回乡,竟是态度逆转,决然反清,我想知道,牧斋先生先坚定降虏,又决然反清,是何缘故?”

“你以为是何缘故?”柳如是神色伤感,反问道。

郑成功摇头:“我只是猜测,许是师娘从中劝说,让牧斋先生归义的。”

柳如是微微摇头。

郑成功又说:“那便是胡虏无道,欺辱牧斋先生。”

“小有所辱,倒也不至如此。”柳如是淡淡说道。

郑成功直接问道:“先生是如何对您解释的呢?”

“苛待士绅,不敬圣贤。”柳如是说着,一滴眼泪落下,她擦去之后,说道:“总归,都是满清胡虏之过的说辞,其实大木与我一样,如何信的?想来大木多年经历,早有判断了吧。”

郑成功坐在那里,手却是攥的嘎嘎作响,终究说道:“我就想知道,若满清授牧斋先生高官厚禄,礼遇优待,他还反清不反清了!”

柳如是道:“我只知道,钱牧斋道貌岸然,惯会欺骗他人,若大木亲自去问,可要再加三分小心。”

“您如此说,那我与牧斋先生当年断绝师徒情分,倒也不算错事了。”郑成功开怀说道。

柳如是微微摇头:“你二人的师徒关系,当年在南京时,是有名无实,左不过他看中你郑家在地方的实力,你二人决裂后,无名而无实,少有合作联系,也是为抗清大义,可如今,却是有实而无名了。”

“有实而无名,您何出此言?”郑成功吓了一跳。

“如今大木在钱首辅麾下效力,师徒不师徒的总大不过从属关系,此番北上,名为北伐,实际却是逼迫东番承认南京朝廷的,若成了,那就是东番在前舍生忘死,你师徒二人在后坐收渔利,若不成,想来是要联合满清,以抗东番了,那个时候,一个汉奸老师,一个汉奸学生,你二人断了关系,也和没断一样,大木别忘了,当年你为何与其断绝关系,还不是为了不当汉奸吗?”柳如是道。

“我必不会让大明与满清奸合的!”郑成功一拳砸在桌子上。

“你?凭你是延平王,还是郑国姓?”柳如是笑道,她站起身,端来附近农人送来的菜,摆在桌子上,继而说道:“大木这半生啊,逍遥过,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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