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抑郁寡欢(2/2)

思绪及此,秦观的腹部忽而一阵绞痛,呼吸急促,明明一夜未食,却是直想呕吐。

子夜,洇地府邸的猪圈之中,走来了两抹黑影。

但见眼下所及之处是那陌蜮澈的狼狈样,同以往的尊荣富贵想比,如今这场面真叫人唏嘘不已。

此时,陌蜮澈正在熟睡,一旁围绕着他的再也不是后宫妃子,而是一只只肮脏恶臭的花猪。

“哼,如今他也算是罪有应得,与其叫他死了,不如这般羞辱地让他活着好了。”

男子的声音幽幽地于暗中响起,可其中好似还夹杂着什么异样的情绪,这情绪浑然同这言辞不符。

“听闻他是疯了?“

“谁知道此人是不是装疯,这男子从前惺惺作态的日子还少吗?本王可是被他蒙骗了大半辈子了,如今无论他是否装疯,他注定只能一辈子呆在此处了。”

“你当真忍心?他可是你皇弟,从前你那般疼爱他。”

“忍心,为何不忍心,如今这一切不皆是他造成的吗?本王的孩子不也是他推波助澜害得吗?他早已不将本王当作皇兄了,本王为何还要将这一下等货色当作兄弟?”

男子的口吻十足怨愤,目光于黑夜中泛着诡秘的微光。

“其实你还是有些不忍心的,不是吗?”

女子再度反问道,倒也没有嗔怪之意,只是将其真实内心淡淡地揭露出来罢了。

此言一出,陌蜮衔不再言语了,只是静静地站立着,望着眼下的肮脏,他只是缄默着,复杂地缄默着。

兴许还是念及兄弟之前曾经的情谊吧,陌蜮衔才未将这间接杀害自己孩儿的帮凶大卸八块,只是让他在这猪圈里头活着,一辈子也别想踏出此处,这是对陌蜮澈最大的惩罚,亦是对陌蜮衔最苦痛的磨折。瞧着陌蜮澈,便能残忍地忆起从前兄弟二人之间的情谊原来不过是一场虚伪,联想到陷害自己孩子的凶手如今依旧活着,这两桩痛苦皆是由于这陌蜮澈而起。

对于自己的亲人,陌蜮衔始终下不了手,可是正因如此,他又如何面对自己那惨死的孩儿?两种极端的情绪互相交杂着,陌蜮衔的眉宇紧紧蹙起,身子似乎还在随之战栗。

注意到他这一表现的祁千凝赶忙执起了他的手,不再将目光投向肮脏的猪圈里头。

“走吧,衔儿,我们走吧,你莫要再为难自己了,既做不到便不要做,全当这人已经死了吧。”

女子到底还是不忍心,纵使心头如何恨透了这陌蜮澈,却也还是不愿自己的男人陷入难境。

那两抹身影最终还是消逝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并未在此溅起一点血花。而那猪圈里的男子依旧熟睡着,同身旁的花猪一起在此方夜色睡去了,什么也不曾知晓。

夜半,众人安睡,祁千凝却久久不曾睡去,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心头始终不能平静,她有预感,什么已在暗处发生。

忽而,外头传来了一阵动静,好似是那郎中又在骂骂咧咧。

“哎呦喂!这是作甚!半夜三更将老夫拉起来给你们看诊?你们自己这偌大的府邸一个郎中也寻不出吗?非要老夫亲自来?”

外头有些喧嚷,祁千凝当即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去。

此时,秦观的屋舍之内聚集着两三人,老郎中则是紧赶慢赶地前来给他看诊。

秦观的面色煞白,双手一直捂着腹部,五官皆皱了起来,似是痛楚难忍。

“秦小公子这是胃部出了问题,恐是平日里有一顿没一顿的,作息亦不规律,倒也不是大问题,只是这胃一旦出了毛病便很难治愈了,如若日后还不注意规律饮食,这胃绞痛怕是要时常与您相伴。”

老郎中将那药方配好放置在案上,秦观便没好气地将这一屋子的人赶了出去。

“本公子又没死,围在此处作甚?出去,我要静养。”

话音刚落,祁千凝恰好踏于此处,但见女子瞧这一屋子的人围聚在秦观的周遭,一时心生顾虑,便走到郎中的面前询问着。

“郎中,到底是如何了?”

“胃痛罢了,不是大问题,日后好好养着便成,这种小毛病日后就莫要劳烦老夫了,除非你们一个个都濒死了,否则莫要叨扰老夫安睡!”

话毕,郎中打了一个哈欠,骂骂咧咧地便离开了,而众人亦在秦观的冷言下无奈离去,此时便只剩下祁千凝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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