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住院期间(2/2)

吧,说出来心里敞亮,不说,心里憋屈,我又不是别人,你就尽管说。”肖春阳点点头说:“那牛肉是你大哥炖的,他也不咋会炖。”

肖兰说:“我大嫂不做吗?”肖春阳的情绪又低落下来说:“唉,你大嫂不给我做,她啥也不管我。”肖兰说:“衣服也不给你洗吗?”

肖春阳伤感地说:“唉,洗啥洗?以前都是我自己洗。后来,我洗不了了,就那么穿,都生虮子虱子,可咬了,你大哥给我抹六六六粉,烧得我直掉皮,连虮子带六六六粉,白花花一片,真难受死了,可我有啥办法?”

肖兰很生气也很难过,怪不得给父亲擦身,大哥不让别人擦,原来如此!

肖兰掀开被子,卷起父亲的线衣线裤,一看,她都惊呆了!真像父亲说的那样:虱子缕缕行行,虮子白花花,六六六粉白茫茫,皮屑纷纷落,真是惨不忍睹!肖兰哭了,这咬,这烧,该是何等痛苦,父亲是怎么熬过来的?

肖春阳悲哀地说:“唉,儿媳妇怎么能好好地管我呢?”肖兰走出去,到街里买了一身线衣线裤,回到病房。她帮父亲换下来。肖春阳说:“这身蓝线衣线裤,还是肖香给我买的呢,我都穿了好长时间了!”肖兰心里说:这是我香姐买的,你还骂她呢,谁对你好,你还真不明白!

肖春阳用手挠身上,他还痛苦地呻吟了几声。肖兰的心里很是气愤,说:“他们也太不像话了!简直没人性!”肖春阳凄楚地说:“唉,别说了,算了。”

肖兰说:“我打水去,给你擦身上。”肖春阳的脸色顿时放光了,说:“太好了,我正难受呢。”

肖兰拿着盆子,到了水房子,放了一些热水,又放了一些凉水,又用手试试,觉得温度正好,就端到父亲床前,掀开父亲的被子,解开父亲的衣服,给父亲擦起来。她非常地小心,那肖春阳觉得很舒服,说:“我这身子都多长时间没洗啦,浑身上下紧巴巴的,还有那么多的虱子和虮子,咬得我可难受了,你大哥给我抹些六六六粉,烧得我都难受死了。你这一擦,就好了。”

肖兰擦完后,肖春阳感觉非常好,他多久都没有这么舒服了!

第二天,肖海来到了肖兰的家。肖兰把上述情况告诉了肖海。肖海听了,也是悲愤交加,叹息不已。肖兰没有说话。肖海忽然说:“你怎么不好好问问爸,他不是说他大儿子们可好了吗?”肖兰囁嚅着回答:“我就说一句,他都病成这样了,我还和他说什么?”

是啊,父亲已将就木,和他说还有什么用呢?他还会改变自己的观念吗?我想父亲他不会的,他到死都不会改变的,所以和他说这些不但没有益处反而会刺激他,既然父亲已将就木,就由他去吧。肖海愤愤地说道:“爸就是偏心,自己遭罪了,大哥他们不好,他也不肯说出来,可是,咱们对他怎么好,爸也不说个好,真没治,这老爹就是这样。”

肖海说完,一个劲儿地摇头叹息。肖兰没有说话。肖海又说:“咱们摊上这么糊涂的爸,也真是倒霉。”肖兰也叹口气说:“那有什么办法,爸他就这样。就是偏向大哥大姐他们,对咱们可就不行了。不过,有时他对咱们还有点儿慈爱。”

肖海有点儿不解说:“你说哪有?”肖兰说:“爸问过霞下乡的事,也问过华的工作,还有,他问了姐家的情况,我生孩子,他去看还给五元钱,强儿有病他还给过葯,连强儿的奶奶都不借,爸还不是上你家去过吗?”肖海点点头说:“嗯,爸对咱们还有点儿亲情,他把咱们养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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