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斩杀督邮(2/3)

剩下的那名卫士对峙。

魏青抽刀上前,拦住荀续面前,将双钩递给荀续道:“荀君,可还好么?”

荀续忽然低低笑道:“胜利,永远是给有准备的人,即便那项准备你一辈子都可能用不上。胡旋舞是如此,飞刀也是如此,这耗费了你足足三年心血才制成的软藤枪,何尝不是如此?”

荀续从魏青身后走出来,笑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现在戏先生他们也该动手了,张虑带来的人,除了你,一个都逃不出去。你,也算条汉子,请教尊讳。”

持刀大汉道:“俺叫丁俨。”

“声音洪亮,分毫不带颤音,是一位壮士。听你的口音,并非豫州人氏,请教籍贯何处?”

“并州,河东杨县。”

“原来是北地壮士,难怪难怪。把刀收了,今后便跟着我吧,这样一条好汉子,就这么白白牺牲了,太过可惜了。”

丁俨低着头沉默了许久,忽然摇摇头道:“我受张氏救命之恩,不可不报。”

荀续一皱眉,隐隐带着些怒气,道:“莫非你不曾见到张虑适才是怎么逼我的?”

丁俨道:“使君这般做法,确非君子所为,荀……”他本想叫“荀君”,又看到张虑的尸身,硬生生改口成:“荀县尉,你这般做法,也无可指摘。只是荀县尉是荀县尉,丁俨是丁俨,丁俨身为张氏门客,不能护卫主家周全已然是大错,若是再投降仇敌,还有何面目见地下恩公?”

荀续叹了口气,道:“罢了,真是一位壮士。”

说着他脱下外套,扔给丁俨,道:“可曾听闻过豫让故事?”

丁俨摇摇头道:“俺不识字。”

荀续大致给他讲了一下豫让的典故,道:“智伯说白了也不算什么好人,反倒赵襄子并非坏官,对待老百姓十分好。既然你要为张虑报仇,我便学着赵襄子,把这件衣服给你,你斩衣如斩我吧。我虽然比不上赵襄子,但是多少也有心向古人学一学,这一回我放你离开。我只想问你一句,豫让那句‘范、中行氏众人遇我,我故众人报之;至于智伯,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希望你再三想一想。”

丁俨沉默了许久,道:“就此一搏生死,未必没有结果。”

荀续摇摇头叹道:“张虑有丁俨,我便没有魏青吗?你肯为张虑效死力,魏青便不能么?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无论是你还是魏青,我都不忍心。你走吧。”

丁俨看了魏青一眼,道:“你有一个好主公。”

魏青正色道:“你也不妨好好想想我家荀君的话。此人如何待你我不知晓,荀君待我,素以国士待我,授我诗书兵法,教我以礼,修我以德,推食食之,解衣衣之,推心置腹,无有不谈。论起能力资质,我恐怕不一定比得上君,但是我身后有荀君,真要交手,必不令君越过我身体半步!”

丁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一跃而起,举刀斩落在荀续的衣服上,如此再三,丁俨这才停下环首刀,收刀长揖道:“丁俨多谢荀君不杀之恩。荀君的话……我会去想想的。告辞!还请荀君当心,丁俨不会这么一走了之。”

荀续哈哈大笑道:“我等你,不过,希望下一次见面,我们能坐下来好好喝一杯,我那边还有一坛好酒等着一位好汉子去开封呢!”

丁俨长揖到地,昂首而出。

荀续和魏青对视一眼,荀续笑道:“不必担心,这样的好汉子,应该不是笨蛋。若他真的太笨了,我不是还有你么?”

“是。”

荀续端起张虑尸体边上的酒爵,里面还剩半盏,混了许多鲜血,荀续仰天长笑,忽然一挥手,道:“外边在杀人,怎么没有鼓乐助威?起秦风。”

秦风豪迈悲壮,颇有肃杀之气,丝竹未起,鼓点先急急促促的擂起来。

荀续也不知怎么了,顿时觉得胸闷气短的感觉被一扫而空,哈哈大笑,高高举杯,把殷红的血酒倾泻入喉中,吓得王苌和赵云滚做一团。

荀续信手一扬,扔开酒爵,持剑斫柱,铮然有声,放声高歌道:

“对案不能食,

拔剑击柱长叹息。

丈夫生世会几时,

安能蹀躞垂羽翼?

自古圣贤尽艰困,

何况我辈孤且直!”

他今天唱了两首曲子,前面那首出自南朝的著名才子江淹的《恨赋》最后六句,改了两个字,把“自古皆有死,莫不饮恨而吞声”改成了“自古皆有死,岂能饮恨而吞声”,顿时杀机四起,一枪结果了张虑的性命。

后面这一首则是南北朝大诗人鲍照的《拟行路难·第六》,删减去了中间一段“辞官回乡”,又把倒数第二句的“自古圣贤尽贫贱”改成了“自古圣贤尽艰困”,意思也是大变。鲍照乃是寒族子弟,在九品官人法盛行的六朝,上升无望,故而有“贫贱”的说法,贫是穷,贱是门第低微。荀续完全没有这样的问题,改成“艰困”,艰难困顿,受到一个小小督邮的责难侮辱,可不就是艰难困顿,志气难舒么?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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