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未来之路(2/4)

是能够遇着一位好府君,明察秋毫,清正廉洁,如颍川四长一般,也未尝不能过上幸福安生的日子。可是现在呢?宦官当道,官员爵位都可明码标价买卖,凤先兄,不怕你笑话,我这个县尉虽是当今天子任命的,可是一样缴了近百万修宫钱,我这官,也是买的。”

荀续苦笑了几声,伸手拦住了李夙的话头,又摇摇头自嘲道:“亏我还是七龙之子,党锢未解,我便这般出仕,本就不是正理,更何况交钱买官呢?像我这样的官员,从根子上就不正,怎么可能企盼他长成参天大树?既然清官也不可得,黔首便仅剩最后一个梦,便是侠士梦,守正义,履正道,言必行,行必果,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大虎傻乎乎地说你是好人,正是这般道理啊。老百姓何其无辜,我既然不能做一个好官,便不能将他们最后一个梦也给打破了,我故意放过泰山于文则,放过你,不是因为我是什么好人,只是我还想着存下一点良知罢了。”

李夙听得不由得动容,长跪拜谢道:“久闻荀郎大名,却不曾想到荀郎还是这般忠义良士,李夙拜服。”

荀续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凤先兄,我是屡次看过你的卷宗,佩服你的为人,这才跟你说些掏心窝子的话,什么拜服不拜服的,这些虚言就不必了。你来得这般急,想来一是因为怕战火烧到你们凤鸣山,二是跟北山的群寇多有些交情,来打探消息的吧。你要什么消息,只管问,能回答你,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能说的,荀续也直来直去,三缄其口。”

李夙长跪道:“不瞒荀君,山中虽不必交税,可是这些年光景不好,收成往往入不敷出,因此这几年常得北山巨寇白二哥接济,才勉强令我那百十个兄弟不至于饥馁。有恩不报,非是君子所为,纵然白二哥有什么不对的,李夙愿意一力承担。”

说着他离开了席位,走到荀续面前,双膝跪倒,一拜不起。

荀续叹了口气道:“凤先兄真义士也!”

他走过去,扶起李夙,道:“可是凤先兄你可曾想过,那些连年被白二等人劫掠的乡民、行商又是多么无辜?退一万步说,我也不与你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城中的各家大户,哪一家的庄园没有被白二洗劫过?仇深似海啊,你真当官军出城剿匪是我一人所愿为?非也,都是这些大户的主意,因此要人要钱要粮,都是无有不应。若是我今日应许了你的要求,来日这颍阴城中便能翻了天去,我荀续的位子也决计不能坐稳当喽!白二,我非剿不可!”

李夙听他说的这般诚恳,也知道背后的情况绝非他往日里所想的那般简单,沉默了许久,涩声道:“荀君,白二哥并非寻常狡狯山贼,他所劫掠之处,皆是恶霸横行的土豪劣绅的庄园,所得的钱财,也常常周济困窘百姓,为人极有义气,是个大好男儿。若是……若是……若是来日他败于荀君之手,还请周全他的性命,李夙不惜任何代价,换白二哥一条生路!”

他与周靖的人马交过手,深知乌合之众难与精兵悍将争锋的道理,在他看来,白二饶是人多,却绝非荀续之敌手。看荀续两次出击,都精密严谨,一击即中,仿佛秋风扫落叶一般,摧枯拉朽便将一众山贼击溃。莫说现在的山贼人心不齐,便是白二能够一言九鼎,那两千山贼恐怕也不是护城营的对手,败亡之日,就在眼前了。

荀续叹了口气道:“来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好呢?山贼人数众多,我也未必能够稳操胜券。更何况,自古以来,征战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连续两仗打下来,护城营也死伤不少,即便是打赢了山贼,恐怕营盘也残了。再说了,这些山贼说说是贼寇一流,可是他们落草之前,绝大多数人不都是平民百姓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人是天生的反贼啊。他们都是身强力壮的年纪,对于国家而言,都应该是大好的男丁,战时该当戍边,保家卫国;闲时该当躬耕陇亩,渔米自足;我这一条将令下去,这些人便要人头滚滚,对于这个国家都是一大损失啊。”

他双目灼灼地看着李夙道:“汉家好男儿,就该当把命留到边疆,与异族相搏,学不了班定边、傅介子,也该当一回耿恭、关宠,死战边疆,不辱我大汉威名。若是像如今这般,陷溺与官匪之间,徒留一个骂名,像什么样子?我也不怕你笑话,这一仗,我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非打不可。但是我不是好杀之人,更不愿意用自家同胞的同胞的性命作为往上爬的阶梯,你回去告诉那些人,若是愿意信任我的,便来我这边寻我,我自会安顿他们,护他们周全,既往不咎;若是信不过我的,便到你的凤鸣山中,自耕自种自收自用,我也不会偷偷地袭击你们,什么时候你们愿意出山,我一样欢喜接纳。若是真的跟我汉家皇师仇深似海,或者被县中豪强逼得不共戴天的,我也理解,改日一战便是了。你稍等。”

说着他坐下来,写了一份告示,又盖了颍阴县尉的大印,交给李夙道:“有凭有据,总比空口白话好些。凤先兄替我跟他们说一声。还有,那位白二……听你所言,是条汉子,我敬重他。”

李夙接过了素帛告示,拜了一拜道:“荀君高义,李夙定然传达到。”

荀续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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