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守御阳翟 三(1/2)

荀续的伤不是什么大事,养了两天就已经痊愈,到了第四天,荀续又背上四壶箭,一大早到了城墙上。出乎意料的,又遇到一个熟人,披着厚厚的麻布斗篷,正在跟阴修叙话。

荀续到得甚早,众人都还没有来,走进城楼,躬身施礼道:“荀续见过府君,见过德操先生。”

阴修笑道:“荀家名锋,也识得司马德操么?”

“好好好好。”荀续眨眨眼睛笑道。

这也算是司马徽的一大特点。司马徽这个人精通古文尚书,可是若说他是一位大儒,倒不如说他是一个把庄子吃透的隐士,生平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勉强,什么事都是好。

据说有人很悲伤地跟他说:“我的儿子死了。”司马徽点点头道:“好。”一边的妻子听不下去了,一把拉过他道:“人家是因为听说你道德高深,才会把这么不幸的事情跟你说,你怎么可以还是回答他一个‘好’字?”司马徽点点头道:“你这话说的,好。”

“司马称好”算是汉末的一大风景线,到了明代,司马徽被后人称为“好好先生”,好好先生这个词就是从他身上来的,只不过后来的意思变了。

司马徽的“好”除了是为了避免麻烦之外,很多时候都有他的深意在其中,这种屈己从人的“好好好”伴随的是他的大智慧,是哲学上的思考,类似与庄子的“击缶而歌”。

他做得比庄子更圆滑。

司马徽果然大笑,抚着胡须笑道:“好好好好。”

阴修也不由得笑了:“德操兄,你这‘好好好好’还真是通行天下的名刺。”

司马徽笑道:“凭一字而享天下虚名,不也很好吗?”

阴修笑道:“我倒是头一回知道德操兄居然还是这样喜爱虚名的人。”

司马徽微微笑道:“府君说的好啊。不过,虚名也不见得是多坏的事情的,起码能够让我认识二位,这就挺好,挺好。”

阴修笑着点点他:“老滑头。”

“好。”司马徽以不变应万变,二人对视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

荀续笑道:“先生今日怎么得了空来这危墙之上?”

阴修道:“德操兄此来,乃是为民生而来。”

荀续正色道:“什么民生?”

阴修嘿嘿一笑道:“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平白污了耳朵。我们二人污都已经污了,也就罢了,不必多带上你一个。”

司马徽却忽然摆手笑道:“欸——此事我还真想着寻一个人监督呢。承若便是一个好人选。”

阴修奇道:“如何是他?”

“就该是他。”

荀续听得一头雾水,问道:“究竟何事?还请府君吩咐便是了。”

阴修顿时面有难色起来。

司马徽呵呵一笑道:“听听,听听。荀郎勇于任事,好好好。”

荀续隐隐约约觉得不太对劲,又不好明说,只好问司马徽:“先生莫要与我打迷糊了,便直说无妨。荀续能办的,自然尽数应下。”

“哈哈哈哈,好好好好。”司马徽点点头道:“其实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只不过就是太平道围城以来,城外百姓纷纷迁入城中,这人呐,一天天除了吃喝,还得有些不得不办的事情。因此我想着在城内多打几口深井,作为溷所,须有人监个工。承若你既然应下来了,我也就放心了。呵呵呵呵……”

果然是一个地雷!

司马徽说的是实话,人吃五谷杂粮,怎能没有三急的时候?更何况阳翟城中突然之间多出上万百姓来,这排泄问题便成了大问题。

这种问题不解决好,臭气熏天不说,还容易出现传染病,在医学不发达的汉末,传染病就约等于瘟疫,死起人来一大片一大片的。

这还真不是危言耸听,事实上中世纪的欧洲一些大城市如伦敦、巴黎等地,都仍然是四处可见随地大小便的人,几条著名的河流都臭不可闻,有点……有点类似现在印度的恒河。

这是一个有味道的问题,也是一个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司马徽的建议是打深干井。不是什么地方打井都能打出水的,选择这样的地方,打井,挖个两层楼那么深,作为咳咳,公共厕所。

民生问题,一点没错。可是若是让堂堂颍阴县县尉,公大夫,七龙先生独子,荀家之宵练,颍川郡威名赫赫的荀郎去领着人满城挖公共厕所,这一下子倒是真把荀续难住了。

说实话,有点侮辱人,就算他不是亲自去挖,也还是有点失了身份。

“荀郎意下如何?”司马徽抚着胡须笑眯眯道。

荀续心念电转:“我与司马徽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足足六年的时光,虽然不曾拜他为师跟着读过书,可是好歹也有一份情面。司马徽此举显然不是真要我去做事,而是要打磨我了,这是考验啊。”

荀续当下猛一咬牙,道:“荀续领命,这就出发。”

司马徽哈哈笑道:“我有一个学生,名唤师骞,字子文,通晓坤舆之术。与你也有过一面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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