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计就计（1/3）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 郇瑾的日常便被分割成了明明确白的三件事：督促格日乐按着大夫的安排一步一步戒掉芙蓉膏、教柯尔腾三岁的王习读汉文、在议政厅里为柯尔腾处理外交内务。

前两件倒也罢了，关于第三件, 第五天的时候便有看不下往的人坐不住了。

诺敏吉雅是托娅王后留给格日乐的王廷女官, 其对汉文化的深进懂得以及非同一般的政治远见是其差别与普通王廷宫仆特别存在的根源, 诺敏吉雅曾作为格日乐的汉文先生亲身教导过她一段时日，一个月前的熊耳和谈时, 诺敏吉雅便是后来涌现在格日乐身边用流畅通顺的汉语为两边作翻译向导的那个中年妇人。

所以，她与柯尔腾王那个还认为“腾格拉大人真的是柯尔腾人”的三岁孩子不同，是很明确郇瑾的真正身份的。

诺敏吉雅避开柯尔腾王和格日乐, 在议政厅里拦住了郇瑾，脸色严正地与郇瑾申告道：“郇, 你我都知道，无论如何，你是一个汉人。我想, 既然柯尔腾如今与大庄是同盟合作的关系, 那么，在有些事情上，您是否需要适度的避嫌？这不是出自有心冒犯, 而是作为一个柯尔腾人，我谨代表我自己, 感到很有必要现在说明确的一件事。”

——王姑阁下再如何，也不该让一个异族人掺合到柯尔腾的内政里来的！

但格日乐如今的状态是肉眼可见的不太好，有些话，诺敏吉雅感到不好直接找王姑阁下讲, 也就只能寄盼看于这位大庄的汉人身为一个“聪慧人”，能有一些聪慧人的自觉了。

“自然，假如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做这些的，”郇瑾十指交叉撑起下巴，沉吟片刻，反问诺敏吉雅道，“要不然，这些东西，你来处理？”

诺敏吉雅的脸色刹那非常的丢脸。

“噢，我想起来了，”郇瑾假装后知后觉地反响过来的样子，“柯尔腾王廷，似乎不容许宫仆干涉朝政？”

——据说这一条最近的时候，还是柯尔腾旧部为了反对来自真柔族的托娅王后对内政愈来愈强的影响力，才强烈请求严格履行的。

“但是你现在正做的，就已经违背这一点了！”诺敏吉雅赌气地申告道。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在等格日乐快点好起来，”郇瑾叹了口吻，感到与对方也不是水深火热、势不两立的仇敌关系，遂放缓了语调，无奈道，“我只是暂代一段时日，我可以保证，等格日乐的身材一旦恢复正常，我尽不会干涉任何她想做的决定。但现在的问题是，诺敏吉雅，格日乐需要静养，她需要休息。”

“你也实在不需要如此浮躁恼怒的，毕竟，如你所说，”郇瑾淡淡一笑，眉梢微挑，意味深长地反问诺敏吉雅道，“我们两国现在是合作盟约关系，不是么？既然利益一致，你们又有什么特别不能让我看的呢？难道，你们正打算要偷偷与大庄为敌么？”

“郇，请您正视主题，不要诡辩，不要偷换概念，”诺敏吉雅冷冷道，“我承认，你很聪慧，超出尽大部分的人的非同一般的聪慧。但一件事你做不做得好和该不该你做是两码事，我们宁可吸收王姑阁下并非那么完善的决策，也不需要一个外族人用最公道完善的手段来解决我们柯尔腾人自己内部的问题！这是一个原则性的底线问题！”

“还有，我们柯尔腾不会与大庄为敌，但我们是两个同等的王国，我们可以贸易互通，但尽不吸收你用这种私人的、并不光明正大的手段来干涉我们柯尔腾的内政问题！柯尔腾人宁可全部战逝世，都不会成为大庄的一个附属国，我们是完整独立的！合作，需要的是同等的地位、同等的看待，而不是奴役与被统治！”

“不会附属，没有奴役，”郇瑾怔了一下，看着诺敏吉雅陡然变得警惕尖锐的眼力，不知怎的，心底微微动了一下，隐约明确对方最担心的问题是什么了，恍然道，“诺敏吉雅，假如你真的有认真学习我们大庄的文化的话，你该知道，早在两百年前，我们汉人就已经破除奴隶制度了，不会奴役，我们没有这个习惯。”

“至于你所担心的这个问题，”郇瑾颇感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无奈地反问道，“是的，我是一个汉人，但我现在不是在以一个汉人的身份在处理这些东西。冒昧问一句，假如你们柯尔腾的王女嫁出往的话，她是算本族人还是异族人？”

“王女当然一辈子都永远是王女！”诺敏吉雅想也不想便直接道。

“那王后呢？”郇瑾淡淡道，“托娅王后在你们心里，是真柔族人还是柯尔腾人？”

诺敏吉雅咬了咬唇，无奈地承认道，“王后殿下当然是我们柯尔腾的王后。”

“那么，”郇瑾叹了口吻，问最后一个问题，“假如我娶了格日乐的话，在你们这里，算异族人么？”

诺敏吉雅一时被郇瑾绕进往了，噎了半天，最后恨恨道：“那也得等你娶了我们王姑阁下再说吧！”

“是的，是的，所以我也就是打个比喻，”郇瑾在心里微微揣摩了一下，简略粗暴道，“至于议政厅的事情，对不起，这事儿我处理不了。这是王和格日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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