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蛊（1/2）

“什么, 我们宫里属羊的也都要避？为什么啊？”未央宫里，婉贵妃听到这个消息后, 简直要出离恼怒了, “宫里上高低下几百数的宫女太监, 就为了她永寿宫一个‘冲撞’，就全都要出宫往隔开？这不非得全乱了套不可！”

“可是娘娘, 六皇子夜夜哭泣不止, 太医院束手无策, 只道六皇子身材无碍，陛下已然为此发过好几次雷霆大怒了，”亲信宫女小声提示婉贵妃道，“前日静安师太进宫, 给六皇子测算了生辰八字，只说与羊冲撞了，昨日陛下就放出话往, 让御膳房就此禁羊肉, 宫中属羊者，也尽都全部出宫避让一段日子。这话, 娘娘昨天也是听过了的。”

“可陛下说这话, 难道不只是让他们永寿宫，顶多谨身殿的宫女太监们避一避么？”婉贵妃也是气懵了, 难以懂得道，“东、西六宫井水不犯河水，假如陛下就一心守着钟氏一个, 满东六宫，过得个冷宫一样，就为这还要我们我们这边也随着避讳？”

“就是让钟氏她自己来说，也没有这么霸道的意思吧？她儿子半夜一直哭哄不好，这些不相干的宫女太监们就都要受累避出往？这宫里属羊的，不说上面的，就是宫女太监加一加，也有百余来人了吧？忽然赶出往这么多人，大家日子都不过了，就顾着她永寿宫一边的么？”

“话虽如此，皇贵妃娘娘也自己说了只避她永寿宫里的，可现在问题是，”亲信宫女见婉贵妃尤且不认为意，只好苦笑着无奈道，“皇贵妃如何说是皇贵妃说，可东西六宫里，皇太后娘娘前天第一个把慈仁宫上高低下清查了一遍。紧接着，广阳宫陆朱紫也动手了，就由于岚宝林属羊，为这遭，陆朱紫可差点连岚宝林都一起撵了！”

“储秀宫那边就更不必提，一个主子也没有，崔明姑姑哪里敢得罪皇贵妃娘娘与六皇子，麻溜就收拾了，甘泉宫和承乾宫都表了态，奴婢听闻，眉嫔娘娘与容嫔娘娘昨天连夜挑灯对着名册，今天早上就把属羊的全请出往了……这样一来，若是单我们未央宫毫无表现，反而显得出挑了呢，娘娘你感到呢？”

“长信宫那边什么情况？”婉贵妃气得要逝世，也是不得不咬牙认了现在的情况，满腹牢骚道，“皇后什么态度？这时候，得该她出来说两句了吧？乱乱糟糟的，现在各个宫里都在撵人，这成何体统！置皇家颜面于何地！”

“奴婢急着说这事儿，就是由于皇后娘娘她，”亲信宫女小声道，“也让孟女官往查名册清人了……”

婉贵妃：！！！

“好她个傅韵妧！平日里架子真个比谁都高，出了事儿，怂得比谁都快！”婉贵妃简直要呕逝世了，气得扬声恶骂傅皇后道，“她也不想想，她现在倒是一心一意往贴永寿宫那边的冷脸了，上赶着想把自己侄女塞过往，本宫看，她倒是把她自己之前怎么对人家侄女的事情了吧！”

“本宫看，那钟氏可没有表面上的那么面皮软好说话，她要是认为这样就能把傅家的女儿嫁过往，本宫才是佩服她呢！”

“清清清！我们宫里也清！”婉贵妃烦躁地站了起来，咬牙道，“这个冲撞要避，那个冲撞也避，我倒是要看看，那帮子羽士秃驴还要来几次，才干把那养不活的小玩意儿弄好……”

“娘娘，”亲信宫女上前一步，越矩地直接一把捂住了婉贵妃的嘴，脸色煞白道，“您不要命了？”

——六皇子明明是足月生产，但与他的两个不管是动若脱兔还是静若处子但至少都身康体健的哥哥不同，自出身起便小病不断、各种闹腾，成宗天子被这个儿子折腾得心力交瘁，宫里早暗有流言，说皇贵妃这个小儿子，可能是真养不大的，成宗天子大概多多少少心里也是有数的，杖毙了好几批宫人后，现在宫里有多忌讳说这个，有点头脑都知道。

永寿宫里，钟情揉着小儿子枯黄稀疏的胎发，心情也是十分的压抑难受了。

“展枯大师刚才过来与朕说，”成帝进得内室，安静地坐到她们母子身边，轻轻道，“洛阳太东，东贵西富，缙儿年纪小，压不住命格里的贵，要我们再往西边搬搬…………朕看，正好老四也在西山大营那边，干脆就在西郊建个行宫，这一天天的，气象也热起来了，就是什么都不为，也全当过往避暑了。”

“陛下……”钟情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满宫回避必定惊张，建造行宫又是大兴土木，但事到如今，再一群太医整整洁齐地摇头，表现束手无策，程双陆也十分不解怀疑的情况下，钟情就是什么都明确，也少再有心思往顾忌那些了。

“陛下决定吧，”钟情别过脸，轻轻道，“臣妾听您的。”

“不会有事儿的，”成帝上前，将钟情轻轻地揽到怀里，柔声道，“展枯大师说，朕命里有福报，几个儿子都能平安长大成人的，你看看太子，也是自小身材就不好，不也是好好地长到现在了么？你再看看老大，老三，老四，老五，一个个都活蹦乱跳，没病没灾，是不是？放宽心，有朕在，缙儿确定也会没事的。”

“臣妾，”钟情咬着唇，喃喃道，“臣妾心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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