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2/3）

“你真的，对那个位子一丁点的想法也没有么？”允晟锋利道，“假如不是我是太子，假如不是我们兄弟俩这十多年的情绪，老四，告诉我，你真的不会往搏一把么？”

允僖牢牢咬着牙齿，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你并不像你自己认为的那么淡泊不争，你自己应当也意识到了的，”允晟淡淡道，“我来小汤山后，你很多次就朝堂上的事情过问我的意思，傅家人的有些做法，已经让你感到很不快了，可你还是憋着不说，即使真到忍无可忍的时候，还是要对事不对人的先来我这里征询一下大概态度，只因你不想无意冒犯我，不想就朝堂上的事情而坏了彼此的情分。”

“但实在，对那个位子，你并不是完整不想的。你只是给自己画了一个圈，然后自己洗脑自己，告诉那里面的人，是你不该伤害的，那些人的东西，是你不该触碰的。但是，老四，我说了，不需要，也没必要的。不是你在私心觊觎它，是我把它主动让给你了。”

“而今的情况就是，你比我，不，是你比父皇的其他任何一个儿子，就当下而言，都更合适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允晟轻轻道，“我认为你应当往尝试一下，我也盼看你往争一争。”

“或者说，出于一个人心底处卑鄙的虚荣与私心，我想，输给你，会比输给剩下那两个，要让我舒服的多。”

“最最少，”允晟不知想到了什么，被逗笑了一下，“假如是你的话，我还可以安安静静地在小汤山钓鱼喂鸟，安享晚年吧？母后在宫里，也能享最后一份尊荣，不至于到被人直接登了基便逼逝世的地步吧，你看，这样已然是对我很好很温柔的一个结局了……”

“你少说这种临终托孤的话了，”允僖眼圈通红，愤愤道，“谁的娘谁自己顾着，我顶多做到不干涉不冒犯，你难道还指看我给你娘养老送终么？我之前可还没让你照顾我娘吧？”

“逝世我是暂时逝世不了的，”允晟笑着道，“你也说了，太医说了的，我没有什么大碍的。”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你简直就是全大庄第一强词夺理！”允僖赌气地站了起来，直接道，“我不想与你说了，你所说的，我一个字也懒得听，我想要什么，我自然自己会争取，但你少把不实际的期待寄托在我身上！我又不是你儿子！”

“再说，就算我是儿子，也没你这么当爹的，自己飞不起来，下个蛋，让蛋飞么？你自己都说你保持不下往了，你个懦夫，你还我小时候无所不能的二哥来，婆婆妈妈让人心烦，走了，有事寄信，没事我暂时不来了，赌气。”

允晟垂着头，一直到允僖兄弟俩离开后，都安静地看着棋盘没有抬头。

展枯大师走过来，轻轻地几下复原了先前被允僖收拾到一半的残局，然后捏着黑子沉思了下，安静地改了几笔，叹息道：“明明还是可以再走下往的，为何中盘就认输了呢？”

允晟眨了眨眼，温和地对展枯大师道：“可是再走下往的话，就到了两败俱伤、你逝世我活的地步了。”

“同样是赢，不战而屈人之兵是赢，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是赢，可后者的赢，我不想要。”

——就算赢了，那些牵扯其中彼此都被迫失往的东西，又要怎么算呢？

真打算走到最后，做一个弑父杀弟、一无所有的孤家寡人么？

“那件事，四殿下还不知道吧，”展枯大师不置可否，只简略提示允晟道，“假如他知道的话，未必还没有前者的赢法了。”

——假如让四皇子知道，太子殿下是由于沧江上的选择，进而由芙蓉膏之祸，大概率彻底失往了拥有自己孩子的可能，而由此被成宗天子放弃的话……愧疚和自责，足以让他彻底没有下场一争的心力了。

“大师是在教我如何往利用旁人的仁慈么？”允晟抿了抿唇，轻轻笑了，摇了摇头，安静道，“我不往这么做，不是由于我仁慈，只是我若真的这么做了，就如大师所想的那样，由他的仁慈，会反衬的我更不仁慈。这种感到，实在不是很让人舒服。”

“就让我给自己，留最后一份尊严和体面吧。”允晟自嘲道，“没措施，我从来，就是逝世要面子活受罪。宁可站着逝世，尽不跪着活，靠着怜悯和哀求走下往，太丢脸，也太弱了。”

“我应当是给予的那个，”允晟撑着下巴，笃定道，“壮大的人，才会不吝啬往给予。”

展枯大师抬起眼，看着对面星星点点地散迹于空中的金色光点，轻轻地叹了一口吻，无奈道：“假如太子殿下保持的话。”

——前后两辈子，这只距化龙只有一步之远的金蛟，毕竟还是，缓缓散尽了。

武宗天子杀业太重，又穷兵黩武，乐于战斗，单他一人，以一己之力，让大庄在他刚登基的十年里冤魂数目暴增了成宗朝间的十倍，战逝世的、连累的、无辜的，不无辜的……逝世往的阴魂怀着对生前各种各样的执念，在天地间消散不往，展枯大师想尽措施，穷尽普华寺累代气运，竭力想回避这个惨剧的再次重演，但毕竟，还是人难胜天，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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