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白玉百骨(1/2)

宜阳就这么大,盛世也不会将人给弄死了,所以,你们就好好找找吧。男子的话听起来是十分温和,但语气,确实不容置疑。

不是好好找找,而是务必要将人找到。

你说,那晚,他们在你面前,演了一处好戏?

是,那日二人装作并不熟识,娘还给了盛世一刀,倒是并没有作假。想来是不知道属下的身份,怕我将他们二人的关系公之于众,因此才会有如此动作。

所以,手心上才会有那样一道疤痕,这人,心狠起来还真的连自己也不放过。

一个女子,身上的狠劲倒是不小。

这二人演戏的本事,旁人是看不出真假的。男子的两个酒靥明明深陷,讲出的话却是在叹息的口气阿那阿,你为了盛世日后的路好走,想出了一招又一招,搅浑了宜阳这块而净水,不惜余力的拼上一切,如今又要与我拿新玉做赌,这份心,还真是令人感动啊。

可是,盛世他,能领你的这份情吗?

主子,既然人如今就在府上,为何不直接悄无声息地抓起来拷问,为何还要让她被封了县主,如此一来,我们日后若是再想有什么动作,岂不是对我们不利?

你都说了,这人在盛世那里多么重要,若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会让盛世那么牵肠挂肚吗?她说她是仁弗小主的旧友,先不管这话有几分真假,她的身上一定还有其他重要的讯息。你若现在就将人给绑了,她能告诉你些什么?这些人的心中,很多东西都是要远比性命重要的。要知道,为何每年都要举行春猎秋围?那是因为,放养的猎物,肉质远比圈养的要鲜美。你不让她多在外面走上几圈,怎知这个人,有没有跛脚呢?

属下懂了。我们现在,是需要静候一个时机。

见她懂了,男子继续讲道,相比于盛世,因为前面有了她在做遮挡,立起了层层障碍,才叫世人看不清盛世的面目,可是,她能一直挡在盛世前面吗?这迷雾不会解不开的,而以盛世的性格,真的会让她一直走在自己前面

盛世那个人,骨子里的东西,是从来没有改变过的。

盛世骨子里的傲气,向来是不需要服人的。

他将香囊重新带到身上,站起来,让人终于看清了那张笑起来似是一朵花似的白净面庞,少年翰林士,大央右丞相,八岁,他以一篇文章力压当朝大儒;十二岁即入翰林院;十六岁便为大学士;二十一岁,他是半掌大央的丞相,行事严谨,手段高超,且从未出过半分差错。

把他视为眼中钉的人那么多,却没有一个可以将他从神坛上拉下去。

但他也是有过去的人。

他也是权家抛弃的弃子,生母是落魄贵族家的娘子,且是妾生,在要被家人卖到风月场时被父亲救下,带回了家中,做了个不受宠的小妾。

他被生下时,说是因为母亲地位低贱,因此生出来的孩子,不配上权家的族谱,不配得到父亲取的小字。

权誉也不明白,既然不喜欢,为何要将人带回去受折磨?

而他权誉二字,是娘亲取的。

娘亲说,如果想得到和别人一样的,那就要做到比别人好,如果想要更好的,就一定要做到最好的。

所以,他在八岁时凭一己之力让自己的名字响彻大央,九岁时,父亲的阴谋败露,全家被发往边塞做奴隶,临行前,是盛现宁从队伍里将他给拉了出来。

既然没有入权家的家谱,又怎么算得上是权家的人?这个孩子,若是埋到了边塞的黄沙里,就真的是可惜了。

那时的盛现宁,就是这样对众人说的。

他第一次,看到兄长的眼神里在看向自己时有了羡慕。

剩下的,就是永生永世也化不去的厌恶和狠毒。

权家小郎,半掌大央。这话是他刚上位时,旁人拿出来酸他的。因为从他进光明殿的第一天起,知道他的出身的,没有一人不笑。可当他一步一步向前走,那笑声就逐渐减少,而他对别人的笑,却越来越多。

所以,他这么多年,没有人问过一句他是否辛苦,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做到事无巨细且不露一丝瑕疵,朝乾夕惕,慎终如始。

他这二十三年,连娘亲死时,都没有留下一滴泪。

他看着娘亲在自己怀里,临死前还在眼睁睁地望着父亲会出现的方向,始终没有合上眼睛。

但他心中十分清楚,那不是留恋,不是伤心,亦不是怀念,那是为了一口气,是不甘心,是没有如愿,是恨,是遗憾。

娘亲对父亲唯一的一点感恩,早就在生下孩子的那一颗虽留下的泪水一同变成雾气消失了。

娘亲死之前告诉他,人活着,就是要拼着一口气,苦也好甜也罢,只有得到想要的,才有资格停下来喘口气。

所以,他要得到世间最好的,他只要这世间最好的。

一刻都不要停歇。

世人只知那皮囊下是多么华丽雍容,却不知皮囊下究竟藏尽了多少的苦楚。

不经历,亦不能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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