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长安城的柳絮漫天，桃红色的花瓣落了一地。

“姑娘，外面起风了。”

我转头朝着暖歌的方向看去，透过薄薄的红色纱帐，依稀能够瞥见外头的风是有些大。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阿暖，我今日……可好看？”

“姑娘一直都很美。”

“傻丫头，今日怎么说也是我的大喜之日，哭什么。”

我将头转回来轻倚在鸾轿内的凤座之上，原不过是身子有些太困乏了想歇息会儿，可眼睛还未闭上便听见暖歌惊呼了一声：“姑娘，顾……顾公子……”

心里猛的惊了一下，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可仔细想想，似乎又有些没什么道理。

毕竟是自家徒儿成亲，师傅过来看看，也是正常的。

萧忆在前头与他交涉了几句，内容我倒没怎么听清，只是在我还没做好什么准备的时候，鸾轿的纱帐便已经被他掀开了。

胸腔内的心脏跳动地愈发厉害，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胆怯……

他依旧一袭胜雪的白衣，容貌清冷，薄薄的双唇紧抿着，我抬头看了一眼，还没说上话便又将头埋了回去。

“你在这儿做什么？”

迎亲队伍，鸾轿，喜服，新郎，应当不难看出是在成亲吧？

“师……师傅……”

许是真的有些心虚，亦或是胆怯到了一定程度，就连说话，都带了些许的颤音。

“我在问你问题！”

平常语气都是淡淡的他，猛的凶了起来，我还真的有些不太适应。

“成亲……”

四周静地可怕，我似乎还能听清胸腔内心脏跳动的声音。

“谁允许的？！”

“顾师兄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虽说你是阿锦的师傅，可这终身大事，终归还是阿锦自己的事。”

我被萧忆一把揽了过去，不敢抬头看他。

“我自己的徒儿，自会管教。”

“师……师傅，我喜欢的是萧师叔。”

周遭的空气似乎也冷了下来，我略略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匆忙将视线挪到了萧忆的身上。

“若师兄今日是来喝喜酒的，我与阿锦自会好生招待，若不是，那么，还望师兄不要让我太难做。”

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道重了些，我忙扯出抹笑容看着他：“师傅……要不，留下来喝杯喜酒吧。”

“呵，喜酒？那你我之间，又算作什么！”

“师徒……”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十分地干净清澈，眼睛隐约还能印出我的影子。

“你百般赖我身边的时候，可曾想过！你我是师徒？！”

他的肩膀轻微颤抖，我只觉得胸腔内的某个地方正在剧烈疼痛着。

“顾川木，你别太过分了！倘若不是仗着你是阿锦的师傅！我是断然不会对你如此客气的！”

他不过朝我这边迈了一步，萧忆便拔出剑直指向他，泠泠地剑光印在了我的脸上，喉间一股腥甜的味道迅速在嘴里蔓延，萧忆武功再好，断然也是打不过他的，我甚至都没看清他拔剑的速度，就看见萧忆手中的剑被他打落到地上。

“别再过来……”

手中火画扇划过他的肩膀，血顺着扇尖落了下来……

“原不过是我自作多情了一场……”

扇尖上的血还在流，可我却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噗……”

“阿锦！”

嘴里腥甜的味道越来越重，身子也觉得愈发重了起来，红色的嫁衣似乎红的更鲜艳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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